四大公子,齐聚福地,客满天宝酒楼。
据说自从此公告贴出以后,天宝酒楼的这天的预定在一个时辰之内全部订满,有个神秘的客人听说四大公子的位置安排在三楼,甚至把这层楼都包了下来,说是他们的酒钱全算在他的头上。
言非默踏进酒楼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了,门口的红灯笼已经高高挂起,把整个酒楼点缀得富丽堂皇,亮如白昼。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袖口及下摆绣着精美的同色花纹,腰间缀着一块羊脂白玉,步履轻盈,脸带微笑,翩翩如玉。天宝酒楼的柳老板迎了上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恭敬地把他引到三楼。
整个三楼就在靠河的窗边摆了两张红木大桌,其中一张已经有俩个人落座了,风武阳一见言非默眼前一亮:“非默,我还真担心你不肯过来呢,介绍一下,这位是方正钱庄的少东家,方思瑜,人称方四公子。”
方正钱庄是整个大秦最大的钱庄,已经传了好几代了,分号遍布各地,金招牌老字号,现在的当家是方思瑜的父亲,也是当朝方太师的弟弟,当初的方老太爷独具慧眼,力排众议将自己的大儿子送上了从政这条路,二儿子则继承了家业。
方思瑜为人风流倜傥,放荡不羁,上面三个姐姐,只有他一个弟弟,闲暇时总是和萧子裴凑在一起。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朝言非默拱了拱手:“久仰久仰,这一阵子我总是听子裴提起你,听得我耳朵都长茧了,所以这次一定央武阳让我来凑凑热闹。”
“哦?萧将军这么想我,平日里也每日提起我?在下不胜荣幸啊。”言非默微微一笑。
方思瑜不由得被这笑容晃了一下眼,半晌才回过神来:“是啊,一日不提,如隔三秋。”
“提谁呢?是不是你这家伙又看上谁了?”萧子裴从楼梯上噔噔蹬地走了上来,旁若无人的越过言非默,捶了方思瑜一拳,招呼着说,“来来来,都坐下,站着干嘛。”
言非默犹豫了一下,八仙桌总共四面,不是坐在萧子裴的左右手,就是坐在他的对面,这一犹豫之间,其余三个人已经落座,萧子裴挑了一个正对昭阳河的位置,方思瑜和风武阳分别坐在他的左右手,剩下一个背对昭阳河正对萧子裴的位置毫无疑问就是他的了。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柳老板特意上来为他们开启了一瓶镇店之宝----百年汾酒,酒塞一打开,酒香四溢。
“柳老板,今儿这是谁的面子,你居然把酒也取出来了,你不是说要留着做你的陪葬吗?”方思瑜是这里的常客,不由得有点惊异。
“不敢不敢,此乃玩笑话,当不得真。”柳老板哈哈一笑,不肯多说,给每一个人斟上了一杯,自己也倒上一杯,“祝各位公子们玩得开心,只要不拆了我的酒楼,大家都随意啊。”说完,一饮而尽,客套了几句,就到楼下去招呼客人去了。
风武阳向言非默使了个眼色,言非默无奈地举起酒杯,微微一笑:“如此良辰美景,萧将军一定不愿和我等俗人废话,不如我们干了这杯,化干戈为玉帛?”
萧子裴凝视着她,半晌没有说话,风武阳在一旁着急地踩了一下他的脚,他这才哈哈一笑说:“化干戈为玉帛,好,过了今晚,我们就握手言和。”
风武阳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非默,其实子裴心里不知道有多喜欢你呢,以前你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一见我面就在我这里夸奖你,他这家伙,就是死鸭子嘴硬,心里越在乎的人,面上越是不露半分,对吧?”
萧子裴拎起酒瓶,给他们每个人都满上,不满地说:“风大人,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老是婆婆妈妈地喜欢管闲事!”
风武阳笑着捶了他一拳,方思瑜开口说:“武阳,等会儿我们不放灯给他的那个红颜知己,看他还敢不敢取笑人。”
萧子裴摆摆手说:“流霜都当了一年的花魁了,是该让让了,你们请便,请便!”
三人大笑起来。言非默在一旁跟着轻笑了几声,心里隐隐有些疑惑,眼前这个男人,他只接触过短短的一个月,却明白他爱恨分明,个性坚定,对一个人的看法如果成型是不会轻易改变。今天这个人忽然对他这么和善,让他忽然有种错乱的感觉。
正说着,窗外热闹起来,一条条花船都驶了出来,红袖楼今年有两艘花船参加大赛,一艘是去年的花魁流霜姑娘,另一艘是个新人烟墨,据说是个清倌,风姿绰约,飘然若仙,以善歌而闻名京城,有幸听过一曲的人都赞叹是“清越空灵,绕梁三日”,唯一的遗憾就是脸上一直蒙着面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河面上参加花魁大赛的花船都到齐了,各艘花船争奇斗艳,有的点起了漂亮的花灯,有的缀满了鲜花,有的铺上了红绸,今年主办的红袖楼财大气粗,沿岸点起了整整三排的灯笼,把整个昭阳河面点的亮如白昼。风武阳和方思瑜站在窗口看着花魁从船中款款而出,轮流竞技,岸边不时传来叫好声、鼓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