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叔摇摇头,沉默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说:“晏姑娘,你和我家少爷,还是不要太过亲密的好。”
晏恣气乐了:“子洛是你家少爷?我怎么听着反倒你好像他老爷子?”
辛叔的脸色一变,僵硬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是伺候少爷的,自然要为他着想,少爷在应州也算是有身份的,我怕他耽误了晏姑娘,也耽误了自己。”
晏恣嗤笑一声:“耽不耽误,你说了不算,子洛是我的好友,除非他自己要和我割袍断义,不然,轮不到你指手划脚的吧?”
说罢,她傲然一扬下巴,头也不回地走了。
平白无故惹了一堆闲气,晏恣都快气得浑身冒烟了,一路琢磨着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太岁。走了好一会儿,她瞧见前面转角围了一群人,有热闹可看,她立刻把刚才的倒霉事抛到九霄云外,乐不颠颠地扒开人群朝里看去……
☆、第3章
这不看还好,一看晏恣顿时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卖烧饼的于叔和于婶坐在地上正在抹泪,烧饼炉和摊子被砸得稀巴烂。
大梁自梁元帝燕伯弘一统天下后,以前朝覆灭为鉴,身体力行,查治贪官污吏,致力于民生,在他的铁腕手段下,整个朝政算得上清明。
天下百姓经历了前朝的*和异族的铁蹄,对现在的太平日子分外珍惜,尤其是京畿地区,百姓温饱有余,民风向来不错,这样寻衅闹事的事情并不多见。
“谁把你们砸成这样?”晏恣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把于婶扶了起来。
于婶拽着晏恣抹起泪来:“小恣,你早上算得可真灵,都怪我没听你的话……”
“你和人吵嘴了?”晏恣有点奇怪,她早上……其实就是随口一说,这两夫妻是出了名的老实人,这么几年都没见他们和人红过脸,“吵就吵了,也不能把你们的摊子砸了啊,太蛮横无理了。”
“哪里敢和那些人吵嘴啊,”于婶看着满地的狼藉悲从中来,“他们要吃甜豆花,我就回了一句豆花都是咸的,怎么可能是甜的,那几个人就恼了,一刀就把桌子劈成了两半……”
“这样蛮横无理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们什么模样?往哪里走了?”晏恣恼火地问。
于婶抓住她的手连连摇头:“算了算了,破财消灾,那伙人穿得很奇怪,个个都人高马大的,看起来一脸凶相,咱们惹不起。”
“应该是异族人,打北边过来的吧。”
“北边的异族?难道是轶勒人?”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轶勒的铁骑曾经踏破过前朝京城的城墙,这片地方四五十岁以上的人都对此余悸犹存。
晏恣不置可否,又安慰了于婶几句,随后挤出人群,找了旁边的几个摊主问了几句,朝东而去。
洛镇的县衙就在东边,据说是镇中风水最好的位置,四周除了景福楼等高档的商户,还有一些当地富户的宅院。
晏恣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几匹马拴在县衙的驿馆外,有两个人站在门口,身材比洛镇的普通男子要高出一头,穿着一身斜襟锦缎长袍,腰上系着腰带,腰带的右侧都无一例外,系着一把匕首,眉目粗犷,一看就是异族人。
“卖力点,这些马一匹抵得上你们的十匹。”其中一个人冲着门口刷马的小厮吆喝着。
那小厮晏恣认识,小名叫小狗子,低头唯唯诺诺地应着,显然很是害怕。
天色渐暗,炊烟四起。
晏恣托人朝家里送了个口信,便一直蹲在驿馆不远处。饭点快过的时候,刚才刷马的小狗子跑了出来,把一块东西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又啐了几口唾沫,显然是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