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宝贝瞪大眼睛,没有法子了。她自昨日围猎以后便被困在这公主府中,她记挂着受伤的厉行风,想象以前一样偷偷往外溜,只是这一次不灵了,不管她到哪里,守着她的暗卫都如影随形,一个呼哨,便有侍卫拦住她的去路,任她使出十八般武艺都无功而返。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成宝贝悻悻地问。
“陛下说了,等抓到邹亦沐,还有,”头头吞吞吐吐地说,“还有,等到那上翊国陛下回国了,公主就可以想干啥就干啥了。”
成宝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愕然看着那个侍卫:“什么?皇兄居然这么说?”
成睿亚也实在头痛,邹亦沐的事情,弄得他颜面扫地、草木皆兵,一想到自己居然把盗走菁华公主的人奉为上宾,又把他召为驸马,他就恨不得把那邹亦沐碎尸万段。
厉行风在洞穿他的缓兵计之后,便大张旗鼓,正式遣了上翊礼部的官员,三媒六聘,递国书、求庚帖,以求娶皇后之礼向成睿亚求娶菁华公主,聘礼堆在他的宫中,让他一筹莫展。
朝中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十分赞成这桩亲事,上翊国力强盛,更何况厉行风千里迢迢,亲自求娶,让大宛从面子到里子都妥妥帖帖,何乐而不为?
成睿亚明白,这些人都只不过把成宝贝当成了一国的公主,危急时刻,公主白送倒贴给别人和亲都要和,何况这样的风光大嫁?
只是他从来没把自己的皇妹当成一个公主,成宝贝在他心里,永远都是那个白白胖胖、天真可爱的妹妹,会软软地叫他“哥哥”的粉团儿,他自然想要给妹妹找一个能贴心过一辈子的丈夫,而不是什么帝王!
底下跪着的侍卫已经回禀了数次,一会儿说公主很生气,一会儿说公主双眸饱含泪水,一会儿说公主没吃晚饭……搅得成睿亚心神不宁,连奏折都没心思看了,只得摆驾公主府。
成宝贝正躲在房间里吃着红倚刚做的菠萝糕,一听到绿敛的暗号,两个人立刻手忙脚乱地把点心收起,拿着帕子在空中朝着窗户挥了半天,这才把那菠萝糕的气味散去了。
成睿亚进来便看到成宝贝一脸的萎靡,半靠在床上,止不住一阵心疼,只好坐在她的床边,抚慰她说:“宝贝,放心,朕的大寿就在后日,等过了寿宴,朕就把那厉行风撵走,光是那邹亦沐,朕不怵他。”
“可我给你排的祝寿的戏怎么办?我的戏班子!那些侍卫都不让他们进来!”成宝贝十分伤心。
“这……这……”成睿亚眉头紧锁,“待朕和他们再商量商量。”
“还有,皇兄你为什么不喜欢厉行风?他为了我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不让我去看他?我都想起来了,在上翊皇宫的时候,他对我……很好,我这样对他不闻不问,他一定会觉得我们大盛人太冷酷无情了……”成宝贝吞吞吐吐地说着,渐渐地脸红了起来。
成睿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长叹一声说:“宝贝,他对你的真心,朕都看在眼里,可是,朕不能让你嫁给他!”
“为什么?”成宝贝困惑地问。
“你明白嫁个一个皇帝意味着什么?你要面对他的三宫六院,要替他管理后宫,更要承受得了各种暗枪冷箭,要大度,要贤惠,要聪明,你做得到吗?”成睿亚缓缓地问道,“你远嫁上翊,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倚靠的人,你的皇兄、嫂嫂、闺中好友都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保护你,你一个人能撑得过去吗?”
“这么可怕?”成宝贝呐呐地说,脑中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心情一下子有些糟糕了起来。
成睿亚点了点头,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神情温柔:“宝贝,朕在父皇面前发过誓,一定要让你幸福快乐一辈子,朕只愿你嫁给一个能一心一意对待你的良人。”
成宝贝有些茫然,可是,一想到厉行风就此和她千山万水相隔,再也不能朝夕相处,她的心一下子便抽痛了起来:“皇兄,我……可我很喜欢他……我不能见他的这两天,一直都偷偷地想着他,一想到他,我就心里甜滋滋的,皇兄,以前和木头,我只是觉得他很亲切,可对他,却好像完全都不一样……”
“如果以后没有他,我会很难受,难受得要命……这是不是就是话本上说的那种爱……”成宝贝喃喃地说。
成睿亚狠了狠心说:“只是一时之痛,总比你痛一辈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