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得消嘛,听说她很厉害的,要不然怎么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
那头传来一阵笑声,田苏苏漠然转过头,望着阳台外,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用处,可以在茶余饭后娱乐娱乐别人……
“诸位小姐,这家餐厅老板和你们很熟吗?”一个温和的男声插了进来,田苏苏一怔,那是邱一树的声音。
“不熟,你熟吗?”
“我也不认识,邱经理,你要打折呀?”
“我是在想,你们怎么不去吃东西在这里八卦,是不是想帮餐厅老板省钱。”邱一树慢吞吞地说,脸上带着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几个人顿时有点尴尬起来,说笑了几句散开了。
田苏苏屏住呼吸,却看见邱一树的人影一闪,也往阳台这里走了过来,一下子,两个人就面对面碰到了。良久,邱一树轻轻叫了她一声:“苏苏,你不快乐吗?他对你不好?”
田苏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涌,从来都没有过的委屈和愤怒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她嘴唇哆嗦了几下,挖空脑袋想想出一句刻薄的话来回敬一下,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争先恐后地往眼睛里挤。她努力睁大眼睛,倔强的抬起头,盯着邱一树,半天才挤出一句:“不劳费心。”
邱一树上前抓着她的肩膀,欲言又止,正在这个时候,田苏苏包里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她挣脱他的手,刚想去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生硬地将手从包中缩了回来。
“怎么不接电话?”邱一树有点纳闷,盯着她的脸,想从中找出个究竟。
铃声停了,田苏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低声说:“我不太舒服,先走了,祝你生意兴隆。”说完,从他身边挤了出去。电话铃声又大作起来,田苏苏狼狈地捂着包,在众人的侧目中走出餐厅,走到车上,锁好车门,她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儿,从包中取出自己的手机,那是一个薄薄的小计算机,精巧又漂亮,在昏暗的路灯下,泛着幽幽的银光。
回到家里,田苏苏就发起了高烧,病情来势汹汹,直到第二天中午,田母才发现,全家人顿时人仰马翻。田苏苏的身体一直很好,基本上不生病,这次可能是要把几年来的病一起都补完,高烧持续不退,家庭医生进进出出,还一直埋怨两个家长怎么这么晚才发现。田苏苏却不知道这些,她烧得稀里糊涂,只觉得身边的人走马灯似的换,可是她还是觉得害怕,伸手想抓住一个人,手臂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她把爸爸、妈妈、尚可所有可以叫的名字都叫了好久,却没有一个人停留下来;她觉得冷,冷得浑身发抖,好像掉到冰窖里,她绝望地伸出手去,想让在岸上的邱一树拉他一把,邱一树却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忽然有一个人轻轻地拍着她,低声地温柔的和她说着什么,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反复摩挲,忽然,几滴滚烫的液体滴在她的手腕上,她不安地想要缩回来,那双手却固执地不肯放,渐渐地,她觉得累了,疲倦地想:随便吧,随便怎么样,不要醒来更好,就这样睡着吧。
☆、第 24 章
田苏苏慢慢地睁开眼睛,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床边竖了一个临时的架子,透明的液体正顺着细细的管子往下流。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吓人,忽然,楼下隐隐约约地传来钢琴声,她的心里一热,想起在昏睡中依稀的那个人,不由得支起身子,凝神听了一会儿,琴声流畅悦耳,时强时弱,弹得十分动听,可是她的心却越来越凉。
“苏苏,你醒了?苏苏醒了!”阿姨正好推门进来,高兴地叫了起来。顿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田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田庆丰,还有一个,田苏苏皱起眉头,还有一个居然是林动!
“苏苏,你吓死妈妈了,以后不许工作得这么辛苦了。”田母说着说着,眼眶都有点红了起来。
田庆丰轻咳了一声,说:“还好吗?要不要叫王医生再来看一下?”
田苏苏摇摇头,眼神越过妈妈,越过爸爸,落在林动身上,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问:“林动,你怎么在这里?”
林动走了上来,坐在她床边,握住了她的手,田苏苏用力挣了一下挣开了。林动有点忧郁地看着她,说:“昨天晚上伯父打电话给我,我就过来了,苏苏,你睡了一天了,把我们都吓坏了。”
田母在一旁有点嗔怪地说:“傻孩子,你不是说要带他到家里来嘛,怎么一直都不带来,是不是还有点不好意思?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就想你快快乐乐的。”
田苏苏顿时一阵晕眩,她不敢置信地看看林动,又看看田庆丰,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田庆丰也俯□来,帮她拉了拉被角,说:“好好休息,公司那边我会和尚可说的,你就别操心了。”
田苏苏迅速的抓住了田庆丰的手,半支起身子,喃喃地问:“爸爸,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他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