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裴凝视着他:“陛下看起来神清气爽、喜形于色,必然是文渊的功劳。”
萧可点了点头,嘴角难掩幸福的笑容:“是啊,皇兄,朕快活得紧,比打了一百场胜仗还快活。”
萧子裴顿时念及远在京城的言芷,也笑了:“陛下快活臣就放心了,赶紧多去过过佳人在怀的瘾吧,这里万事有臣,陛下请放心。”
不一会儿,萧可便回到寝帐,一踏进羽林军的值守范围,便闻到一阵扑鼻的药香,寝帐外架起了三个药炉,三个小童正在煎着药,冯太医正和余定风一起,研讨着药方。
“老朽老了,是该是你们这辈人的天下啊!”冯太医捋着胡子感慨说。
“在下只是略有浸淫,与太医刚才的一番话,在下也颇有收益。”余定风诚恳地说。
“哈哈哈,你这孩子,就不要谦逊了。”冯太医拍着他的肩膀,一脸的赞赏。
萧可冲着他们俩打了个招呼,便一头钻进了帐中,方文渊早就在帐里看到他了,躲在旁边,从背后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他的后背蹭了蹭,低声埋怨说:“怎么去了一整天?”
“好多事情要交代。”萧可享受着这历尽艰辛才得来的温情一刻。
“你生病了,不要这么辛劳。”方文渊喃喃地说。
“好,以后回宫里都听你的。”萧可满口应承,“以后朕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方文渊脸颊绯红,嗔怪地在他的后背咬了一口:“那你岂不是又成了昏君,我成了妖后。”
“正好配对。”萧可笑嘻嘻地转过身,揽着她说。
“小可,我有些害怕。”方文渊靠在他的胸口,良久,忽然低声说。
“你怕什么?”萧可奇道。
“定风他能拔除你体内的毒素吗?会不会有什么不适之症?你这样引蛇出洞,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我们俩现在这么……幸福,会不会惹老天爷嫉妒……”方文渊的话连串珠地吐了出来,显然这一天她忧心忡忡,思虑了很多。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件事情,朕心里已经有了点谱,放心,要是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朕还算什么天子!”萧可傲然说着,从桌上拿起了李公公早就备好的一套衣衫,笑着说:“来,文渊,看朕一起来演场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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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忽然沉闷起来,阴云密布,俨然是雷雨的前兆。大军中的几个高级将领和随军的文臣都聚在一起,往萧可的寝帐走去。中书令田汝令忧心忡忡地说:“这一月之期将至,可陛下却忽然得了这样的怪病,这可怎生是好。”
朱定匡亦是满脸忧色,朝着萧子裴问道:“陛下这样,此间简陋,不如回宫慢慢休养。”
吴潜满脸的不屑:“朱将军此言差矣,万一路上颠簸,加重病情,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萧子裴一脸的心事重重,只是强笑着说:“诸位不必忧心,我已经派人去请了术士和名医,双管齐下,必能奏效。”
吴潜赔笑着说:“王爷做事雷厉风行,下官不得不佩服。只是陛下到底是什么病?冯太医诊断不出来吗?”
萧子裴看了他一眼,叹气说:“诊不出来,此病来势汹汹,无从着手。”
说话间就到了萧可的寝帐,众臣们站在远处,只见羽林军层层把守,帐中传出了一阵刺鼻的药味。不一会儿,杨名走了出来,沉声说:“诸位大人请进,只是冯太医说了,陛下精神不济,只能见小半个时辰,请诸位大人们长话短说。”
众人鱼贯而入,只见寝帐内点着几株佛香,四处隐隐散落着术士做法剩下的香灰,萧可的床前站着李公公和一个带着帽子的术士,低着头,搅着一碗黑乎乎的什么东西,床前的纱帐半掩着,萧可半靠在床上,头上包着白布,脸色惨白,神气全无。
吴潜哀嚎了一声,抢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了萧可床前,把床前的那个小术士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