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吴潜恸哭流涕,“让臣替你受这份罪吧!”
萧可有气无力地扬了扬手:“吴爱卿,难得你一片忠心。”
“陛下,臣家中有千年老参,臣这就去派人快马加鞭去取来!”吴潜抹了一把眼泪说。
萧子裴在他身后轻咳了一声说:“吴大人,能否稍稍让让,让本王也看看陛下病情。”
吴潜应了一声,退到后面,看的他身后的大臣们都暗自摇头:这厮脸皮也太厚了一点!
萧子裴在萧可床前看了几眼,一脸的沉痛:“陛下,大楚派信使来了,约定明天中午在渭河交还叛臣方文渊,臣想来问问陛下,如何处理是好。”
“一切有劳皇兄做主了,”萧可断断续续地说,“等朕身体好些了,再犒劳诸位。”说着说着,他直起腰来,呕吐了两声,用薄毯掩住了嘴,一口血从薄毯中渗了出来。
众人脸都吓白了,抢步上前,一阵手忙脚乱,那个小术士把碗一扔,扶住了萧可,声音都变了调了:“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萧子裴又好气又好笑,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大声叫道:“太医!冯太医!”
顿时,帐外冯太医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厉声喝道:“大家都出去吧,不要再来叨扰陛下!”
不一会儿,帐里的人便走得一干二净,冯太医走到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埋怨着说:“陛下,老臣都被你吓得不轻。”
萧可尴尬地一笑:“冯太医,演戏不就要演得真实一些嘛。”
李公公在一旁掩嘴笑了:“吓了一跳的人还有呢。”
冯太医看了看地上一塌糊涂的汤药和碗碟,笑着说:“这位小哥是哪里的?怎么把汤药都打翻了,到底还是李公公镇定。”
李公公笑而不答,只是拽着冯太医迅速地离开了寝帐。
原本低着头的小术士,立刻扑到了萧可身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说:“小可,你下次别装了,我心里好害怕。”
萧可捏了一下她的脸,笑嘻嘻地说:“你旁的事情都胆大妄为,怎么见了个血就怕成这样?”
方文渊趴在他怀里不吭声,不一会儿,泪水就把他胸前的衣服打湿了,骇得萧可立刻投降:“好了好,你怎么说哭就哭了,以后我都不假装了,再难受也忍着。”
“小可,我真的有些害怕,你这样装病,到底是想干什么?大楚的事情你到底准备怎样解决?我不想打仗,不想你有个万一,我想和你好好地过下半辈子,永远在一起……”方文渊哽咽着说。
萧可的心里一阵发软,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文渊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想让你从此堂堂正正地站在我的身边,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方文渊的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抬起脸来,困惑地问:“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暂时不能再回宫里了吗?皇后这个位置……已经有人占了吗?”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萧可不由得失笑,“我问你,你是想做方文渊呢,还是方文荇?”
方文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呐呐地说:“我……我自然想做你的妻子……”
萧可凝视着她,柔声说:“说好了,我们都要说心里话,不许再藏着掖着。告诉我,你想做那个潇洒自在的方文渊,还是那个藏在深宫的方文荇?”
一时之间,方文渊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是,她最渴盼的是做一个和萧可相知相爱的妻子,在后宫之中,除了皇后,没有其他的身份可以选择;可是,她也怀念那个可以和萧可纵马并行、秉烛夜谈的方文渊,可以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爱好,有自己的一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