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渊也不答话,只是低声急促地说:“快停车!我要下车!”
萧靖有些不解,不过却听话地让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方文渊狼狈地往车下跳,一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差点摔倒。萧靖刚想下车去扶她,却听见她低声喝道:“萧靖,你快走,只当没有见过我,不然只怕有杀生大祸!”
萧靖怔了一下,还想说话,只见从前面的马车上滚落下来两个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方文渊身边,他顿时觉得不妙,厉声喝道:“你们是谁!”
只见其中一人如鬼魅一般欺到马前,一拍马屁股,那马屁嘶鸣了一声,往前驰去,萧靖一个不防,差点摔倒在马车上。
“小王爷,多谢一路相送,慢走不送!”田景文高声说道。
方文渊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忽然打了一个激灵,急促地说:“景文,我就送你到这里,你此去大楚,路途遥远,一路小心。”
田景文愕然看着她:“文渊,难道你还准备现在回去?你把我从天牢揪出来,他不会饶了你的!还是避上一阵子,看看情势再说。”
“你不用管我了。”方文渊眉头紧皱,她挂心萧可,恨不得插上双翅,立刻飞回宫中。
一旁的田七掏出了一个小口哨,放在嘴中呜呜地吹了起来,哨声轻扬,惊得树丛中的鸟扑棱棱地飞了起来。
“你稍候片刻,你一个人回城我不放心,且让我的师弟送你一程。”田景文忧虑地说。
天边已经微微发白,此地离城已经有数十里,要是光靠两条腿走回城去,只怕要走到晌午,方文渊只得点了点头。
忽然,京城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田七一听大喜,高兴地冲着那里挥起手来:“二公子!三公子!我们在这里!”
马蹄声越来越近,只见一群黑衣人刀光凛然,呼喝着朝着他们直冲过来,田景文凝视了片刻,顿时脸色大变:“田七,那不是余阳观的人!”说着,他立刻上前把方文渊护在身后,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拔出剑来,警惕地看着来人。田七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再次吹响了口中的哨声。
那群黑衣人转瞬既至,一共七个人,为首的一个长脸,肤色黝黑,眯着眼睛看了他们几眼,一挥手,顿时把他们三个人围在中间,三个人在一盘观敌瞭阵,另四个人二话不说,下了马挥刀就朝他们三个砍了过去。田景文轻喝一声,身影微动,立刻和他们战在一处。田七则持剑站在方文渊身边,警惕地看着场内。
来人的刀法狠毒,刀刀直劈要害,四个人配合默契,其中三个人分别攻上中下三路,另一个人似乎知道田景文左臂有伤,抽冷子直往他的伤处招呼。田景文虽然身法敏捷,剑法高超,但以一敌四,又不时顾念着方文渊,顿时相形见拙。
那为首的黑衣人看了一会儿,脸露异色,思忖了片刻,皱着眉头指了指身旁的另两个人,沉声说:“你们去对付那两个,速战速决。”
田景文心里一急,怒喝道:“你们是谁派来的?知道她是谁吗?要是她伤了一根毫毛,你们别想活着回去!”
说话间,一个黑衣人往他后背砍了过去,他一弯腰,刀锋贴着后背而过,把衣服削去了大半。
方文渊忍不住惊呼起来,高声叫道:“住手!我有陛下手谕,放他回归大楚!”
那为首的黑衣人恍若未闻,冷笑一声:“陛下有旨,你欺君犯上,假传圣旨,见者格杀勿论!违令者斩!”
说话间,另两个黑衣人揉身而上,一个冲着田七,另一个对着方文渊,刀锋直劈而下,竟然真的毫无顾忌地要取方文渊的性命!
方文渊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看着那刀锋凌然,朝她的头顶直落而下,心里顿时如万箭穿心,万念俱灰,原来,萧可真的已经对她失望了,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直接就在外面毙杀了事。她闭上了眼睛,脑中浮现起萧可的面容,那个率真豁达的帝王,那个情深意重的挚友,那个深情缱绻的爱人,终于对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