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景文嘲笑说:“杨大人,怎么连个东西都接不住?”
杨名哼了一声:“田公子,何必落井下石,乘人之危?”
“好,哪日你伤好了,我们来切磋切磋。”
“好!”杨名应了一声,接过李公公递过来的小包,正要往里走,田景文又说:“那药膏可是价值千金,阁下如若不用,请完璧归赵。”
杨名诧异地掂了掂,笑着说:“田公子乃大楚世家,居然会这么小气?方公子送我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不要呢?”
田景文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屋里,还没坐下,便见李公公紧跟着走了进来,亲切地说:“田公子,陛下说了,你是来自大楚的贵宾,不能让你住在这种房间里,请随我去东头的贵宾殿。”
田景文摇头说:“不必了,我在这里……”
李公公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田公子,你不要为难奴才啊,事关两国的邦交,礼部吴侍郎即刻就要来拜会公子,还将在行宫中设晚宴款待公子,你在这里不方便啊。”
田景文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公公,轻哼了一声:“陛下真是深思熟虑,景文受之有愧。”
说完,田景文走到方文渊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文渊,你再也不可心存侥幸了,你的陛下,决不是你所能蒙蔽的。”
方文渊一凛,欲言又止,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又过了一会儿,萧可带着太医进来了,盯着太医帮方文渊换药。太医调好药膏,备好纱布,让方文渊脱去外衣。方文渊心里咯噔一下,说:“冯太医,这衣服早就破了,你就直接把衣袖剪了吧,脱上脱下的倒是麻烦。”
冯太医怔了一下,说:“方公子,这,这……”
方文渊鼻尖渗出了汗珠,求救似的看向萧可。萧可笑吟吟地看了一会儿,说:“冯太医,朕来吧,你回去歇着吧。”
冯太医连忙摇头:“陛下,这全是血,有碍观瞻,万万不可。”
“这换药朕难道还不会嘛,冯太医放心,包管比你那小徒弟包得好,不会砸了你的招牌。”萧可笑着说。
冯太医还想再说,一旁的李公公接到萧可的眼色,立刻拥着他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方文渊看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袖,颇有些窘迫,张嘴说:“陛下,把剪子给我,我自己来。”
萧可哼了一声,问:“还是想剪衣袖,不想脱衣服?”
方文渊的耳根发热,强自镇定:“我,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萧可神情自若地拿起剪子,小心地把他带血的衣袖剪了下来,露出了雪白的手臂,他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由得心神一荡。
“陛下!陛下!”
方文渊的叫声传来,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又羞又窘的方文渊,低声说:“文渊,这里没人,叫我小可。”
方文渊怔了一下:“臣惶恐,臣不敢逾越。”
“我想听,我好久没听见你叫我小可了。”
萧可的语声轻柔,仿佛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方文渊不由得恍惚了起来,低声叫道:“小可……”
萧可心里大喜,凝视着他的眼睛,笑着说:“以后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叫我小可,我喜欢听。”
说着,他手起刀落,把匆忙包扎的纱布剪了开来,伤口已经凝血了,只是看起来还是有些血淋淋的,方文渊忍不住“嘶”了一声。
“痛吗?”萧可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一下,心疼地问。
“怎么会不痛……你……倒是被射上一箭试试。”方文渊吸着气,断断续续地说。
萧可咬紧牙关,飞快地清除了血渍,敷上药膏,缠好纱布,恨声说:“这个萧靖,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方文渊笑着说:“陛下,我和他素无仇怨,想来一定是箭偏了方向,你训斥他一顿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