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舅吃饭你带殷翎过去干什么?”解磊皱起了眉头,“别老是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她 什么地方不好?抛开她的家世不谈,她大方得体,单纯活泼,没什么坏心眼,从你爷爷到家里的佣人个个都喜欢她,她从小就喜欢你,一直跟在你身后哥哥哥哥地 喊,你敢说你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她?”白若珏忽然生气了,她的声音并不响,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因为她不是聂天然。”解磊迎着她的目光,嬉皮笑脸尽数褪去,神色郑重。
白若珏气得嘴唇都白,好不容易才平稳了呼吸,这才低声喝道:“总而言之,我不会同意她做我家的媳妇,你有本事也学你爸,偷偷摸摸地到外面去结婚,让这些女人把我气死好了。”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聂天然的,她有点紧张,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天然,现在有空吗?”
聂天然的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暗暗叫苦:“我……我现在不太方便……”
纪青墨没有挂断电话,只是沉默了片刻,声音压抑而痛苦:“对不起天然,我妈后天动手术,可她忽然不肯动了,她……她听了人的撺掇,准备去S市……”
“什么!”聂天然惊叫了起来,“她去S市干什么?”
“她说她反正被害成这样了,他们也别想好过,解磊的三叔前两天来过了,我不知道他们俩说了什么,总之没好事,我劝她不要去,她气得不行。”
“青墨……你等一等,我马上过来。”聂天然挂了电话,下意识地去看解磊,果不其然,解磊的脸沉了下来,眼中有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白若珏怔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她:“我没听错吧?你在和谁打电话?”
解磊的语声阴沉:“你怎么还和他在联系?”
“我……他……”聂天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手心不由得渗出汗来。
白若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那张优雅的面容忽然有点崩裂:“你……你居然和那个纪青墨有关系?”
她的声音哽住了,半晌才颤声说:“解磊,我生你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在我心口捅刀子的!”
“等一等!”聂天然沉声叫道,“你们别胡思乱想,我——”
她的心一横,她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会把矛盾更加激化,还是会有所缓解,也不知道这样做对解磊和她是利还是弊:“你们跟我去一个地方,去了你们就会明白了。”
医院里人来人往的,有欢天喜地的,有愁眉苦脸的,更有悲痛欲绝的,生老病死在这里化成了一个个的符号。
聂天然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他们一路坐上电梯,来到了十六楼的肿瘤病房。
病房的门开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白若珏站在门口,可以清晰地看到纪母正躺在病床上,曾经娟秀的江南少妇,如今变成了一个瘦削萎靡的老妇人。
“她得了肝癌,”聂天然轻声说,眼底泛酸,“她一直没为自己来找你爸爸,如果说,她非要和你们家争口气,那只是为了她的孩子,我明白,你们都没有错,她也没有错,你们何苦互相为难呢?该接受惩罚的不是你们,而是另外一个。”
空气有点凝固,白若珏的眼神有点僵硬,一句话都没有说。病房里的纪青墨回过头来,刚好看到他们,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他挡住了纪母的视线,强自镇定地问道:“你们找谁?”
“青墨,是我,我来看看伯母。”聂天然走了进去,挤出了一丝笑容。
纪青墨趁机迎了过来,把他们推出门外,掩上了门,压低声音愤怒地说:“你们来干嘛?求求你们积点德吧,让我妈安静几天,她要是再受点刺激她真的要马上没命了。”
“多久了?”白若珏冷冷地问。
“三年多了,去年已经动过一次手术,这回是第二次,医生说,很有可能会挺不过去。”纪青墨的眼圈泛红。
白若珏沉默了片刻说:“是在那次我寄照片以后吗?”
纪青墨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来:“是,积郁在心,饮食无常,是病因之一。”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白若珏的语声漠然,“对于一个第三者,我有权利维护我的家庭。”
“守着你的家庭去吧,我们不稀罕,”纪青墨愤怒地说,“你提醒他小心了,明后天我妈说不定就在解永章的撺掇下去S市的媒体大闹,大家索性同归于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