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下午这事,应该没这么快上媒体吧?
打开微博的最新链接,那场记者招待会的实况出现在她面前,视频加通稿,一清二楚。
她看到了刘川川,看到了那几个小孩,看到了几个受捐人,甚至看到了一个和尚。
当然,还有站在台上的韩千重。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韩千重在大庭广众下露面,面对的是他曾经最不愿提及的被包养的六年。
沉稳内敛的他站在镁光灯下,仿佛一块温润的美玉,并不耀眼,却令人侧目。
应许好像被什么烫到了似的,迅速地避开了视线。
江寄白接过手机,心情很舒畅:“明天矿场的通告一发,这舆论导向就彻底倒个了,想想蒋方啸在S市的表情,我真想喝上一杯。”
应许沉默了片刻,半晌才轻声说:“很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是的,雪中送炭的人不多,可象蒋方啸这么狠地落井下石也不常见。
应许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查了蒋方啸这几个月的行踪。
矿场出事后,他曾经赶到J省省城兴风作浪。
那篇报道,是他花钱请人写请人爆料炒作的。
新开发的一个商业广场停工,他去煽风点火,导致各个建筑商上门催讨款项。
这次来处理矿难,更是他在背后策划让家属哄抬赔偿款,如果不是老吴的这个意外,她可能会被弄得很狼狈。
……
应许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是怎么得罪蒋方啸了?就因为拒绝了他的求爱吗?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隐忍不发了三年,一直和她做着一个点头之交的朋友,忍到应家出事才出手。
江寄白盯着她笑了。
应许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因为你有魅力,”江寄白一本正经地说,“他得不到你,由爱生恨。”
应许哑然失笑,沉思了片刻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寄白,要是人生在世,真的能和佛经说的那样,四大皆空,这人世就会太平了。”
“离于爱者……”江寄白笑着问,“你愿意吗?”
应许呆了半晌,摇了摇头。
是的,她不愿意。
就算在爱情的路上撞得头破血流,心神俱碎。
可她还是不后悔这一段旅程。
和韩千重相处的点点滴滴,有痛苦,有悲愤,有忧桑,有心酸。
可就算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用力地、毫无保留地去爱。
明天就要回S市,还有好多扫尾的事情要处理。
江寄白带了两份快餐,两个人将就着对付了一点,开始工作了起来。
签署了几个破产清算的文件,又落实了赔偿款项的到位,应许又打开手提电脑,处理各地下属发过来的邮件。
思必得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原本思必得旗下中高档的商业广场运作十分成功,各大品牌都挤破脑袋排队进驻,而现在彻底陷入低谷,营业额急剧下降,好多品牌要求撤柜。
最为麻烦的是,原本新开发的几个广场都因为资金的问题搁置。
江家注资的金额只能用以维持日常营运,银行贷款已经到期,现在勉强申请了延期三个月,如果续贷批不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而解磊也出事了,他的女友跑了,还给他捅了个天大的篓子,他再也无法分神他顾。
江寄白正在游说江家老爷子为思必得担保贷款,如果能够成功,两个在建的广场就可以进入到预售阶段,资金一旦盘活,应许就有信心将思必得从泥沼中拖出来。
快九点的时候,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江寄白伸了个懒腰,瞥了应许一眼:“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飞回去。”
应许点了点头。
“包拿来。”江寄白冲着她伸出手。
应许无奈地把随身带的包翻了个个:“没有,放心了吧?”
江寄白凝视着她,语声低柔:“应许,别再让我们担心了,不能再吃安眠药了,还是用物理和中药治疗失眠比较妥当。”
“我尽量。”应许笑了笑。
“客房马上会送牛奶和热好的中药过来,先吃中药,睡前喝牛奶。”江寄白叮嘱说。
应许失笑:“行了知道了,我的江少爷。”
江寄白的房间就在隔壁,应许把他送到门口,江寄白却没离开,只是靠在门上冲着她笑。
应许摸了摸脸,笑着问:“我脸上开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