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皖一定有好多钱,那个贺予涵是什么身价啊,从他身上拔一根毛都够得上买几套这样的房子了,”舅妈一想到这里就心痒难耐,“咱们都没享过皖皖的福,买套好房子给你养老也不过分吧。”
姥姥沉着脸一声不吭,舅妈一直在叨咕,到了后来姥姥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家又不缺钱,人家再有钱也和我们没关系。”
舅妈的眼珠都快瞪出眼眶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纪皖:“你不会和你妈一样傻吧?一毛钱都没要?”
纪皖懒得解释。
舅妈一脸快晕过去的表情,拉着纪皖就要走:“皖皖你听舅妈的话找和予涵去,这人不能这么损己利人,合着这么多日子白嫁给那姓贺的啦?你一个黄花大闺女给人活生生睡成了一个二手货了,直接掉了不知道多少档次……”
“小玲你在胡说什么!”姥姥气得浑身直哆嗦,把拐杖在地上“咚咚”地敲了好几下,破天荒头一次在儿媳妇面前甩了脸子,“你钻钱眼里了囡囡可没钻,要钱你和你老公自己去挣,别总想着从你外甥女身上刮下一层皮来。”
舅妈气得不打一处来:“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等着吧,惯了女儿惯外孙女,一个个的都孤苦伶仃一辈子!”
她甩上门走了,姥姥靠在床上直喘气,脸都气白了。
纪皖坐在旁边替姥姥撸着胸口顺气,哄着说:“姥姥你别生气了,舅妈就是口没遮拦,咱们不和她计较。”
姥姥呆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一边抬手替她捋了捋耳边的发丝,一边喃喃地说:“别听她的,你永远都是第一档的,是姥姥心里最好的囡囡。”
有这样的姥姥真好,纪皖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好消息也接踵而来,有个中介打来电话,说是有套八十多平方的房子,小高层的五楼,全亮通风,东首阳光充足,价格正好和纪皖的心里价位符合。
同一个小区的房子都知根知底,纪皖打听了两回就知道了来龙去脉,这房子是去年才转过一道手,最开始的主人是因为要去和外地的儿女团聚,而现在的主人买来后刚刚装修好没多久,临时决定出国定居,这才优惠急卖。
纪皖陪着姥姥去看了两趟,房子装修得干净清爽,家具、家电一应俱全,主人的意思是他都不带走了,意思意思折价一起卖掉了。
姥姥很喜欢这房子,拄着拐杖转了两圈都不舍得走了,念叨着一间自己住,一间留给纪皖,阳台上可以晒被子,客厅还可以各个角落和几个老邻居一起拉二胡唱戏。
最后过户的时候,姥姥执意要把纪皖的名字加进了房产证,还把纪皖出的那份钱折合成百分比特意做了公证,任凭舅妈在一旁冷言冷语都没理睬。
了了一桩心事,纪皖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两天天气晴好,春光明媚,田蓁蓁一直嚷嚷着要出去踏青,这下有了时间了,双休日的时候,几个好友约在一起去了韩山峰,听说那里有一道樱花沟,漫山遍野都是粉红色的,简直堪比仙境。
同行的一共有两辆车,卫瑾彦一辆,卫瑾彦的同事涛子一辆,六个人,三男三女。大家定了韩山峰上的一个客栈,准备在山上住上一晚,好好享受一下烂漫的春光。
然而到了韩山峰,纪皖才知道自己太天真,际安市数百万人口被严冬压抑的热情好像被彻底点燃了,仅够两车并行的山道两旁大老远就停满了车,卫瑾彦的那辆SUV好像乌龟一样,从市区到韩山镇才用了四十多分钟,而从韩山镇到山脚下就足足开了半个小时。
开着车窗看着山里隐隐绰绰的那片粉红,田蓁蓁苦中作乐:“我们这算是车览樱花沟吗?”
好不容易快到目的地了,田蓁蓁也笑不出来了,前面出了车祸,虽然只有些剐蹭,可大家憋了一路火气都很大,推搡着就快打起来了,警车开不进来,只有一辆警用摩托车过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