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掀开锦被子,只着单衣便要下床,可是双脚刚落地余光便被床单之上干涸的血迹吸引而去。
他已不是少不更事的稚子,自然是知道那血迹代表着什么,眸光一暗,看向那么背影时多了丝心疼。
起身,下床,行至沈红妆身后拿过琉璃手中的梳子,亲手替她梳着长发:“妆儿,对不起。”
沈红妆身子一僵,愣愣的看着铜镜中悉心为自己梳着发的男人,心倏地揪进,衣袖之下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手心,耳边回荡着昨日琉璃的那句‘他若是知道你算计他岂会饶过你’,这一刻,她真的有些怕了,怕自己跌进他的温柔里,更怕自己承受不起那一天的到来。
侧身,素手轻扬,冷冷的挥落他手上的檀香木梳。
“啪!”
梳子坠地发出空寂的脆响,震得人心肝都泛疼。
“红妆阁不便留人,阁主既然醒来就早些回去吧,昨夜的事,阁主就当做从未发生过便好。”
洛千月眉心打了个结,咬牙盯着眼前这个冷情的狠心女人,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媳妇儿,你最好给本阁主说清楚,什么叫做从未发生过便好?你都是我的人了难不成你还能够指望嫁给别的男人?!”该死的女人,昨夜那个躺在他身下温柔顺从千娇百媚的女人怎么一下床就有变成之前的那幅见鬼模样?!
“还能怎么样?”沈红妆冷冷一笑,秀眉微挑:“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洛阁主该不会以为因为昨晚的一夜风流奴家便会就此委身与阁主了吧!”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洛千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抬起的拳头险些就要落下去,可是硬生生在离她不到一厘米之处停了下来,而后慢慢的,颤抖着,收回。
“本阁主再说一次!你,是本阁主的女人,跟本阁主回去成亲!”
沈红妆缓缓起身,青葱般的玉指轻轻搭上洛千月健硕的肩上,眼媚如丝:“那么奴家也再说一遍——你、做、梦!”
“有种你说一次!”
洛千月顺手钳住沈红妆的腰,眼眸中的怒火似要灼烧了眼前的人。
无视疼的几欲折断的腰,沈红妆笑的格外娇媚,嫣红的粉唇儿轻启:“我说,你、做、梦!”
“好!很好,沈红妆,你厉害!本阁主输了!”
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转为幽暗的沉寂,洛千月的手慢慢松开,后退了几步,抓起屏风上的衣裳静静的穿好,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洛千月堂堂揽仙阁阁主,随便招招手便能引来一大群的女人投怀送抱,何时像今日这般低声下去的求着一个女人,等着爬上他洛千月的床成为洛家少夫人的女人比比皆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放弃天下美人,不值!
确定洛千月已经走远之后,沈红妆身子一软跌坐回椅子之上,脸上已然没了适才的强势清冷,余下的也只是一片寂寥。
“红姐儿,你这何苦呢?”
琉璃眼看着两人互相伤害,没由来的生出一阵叹息,她算是看出来了,那姓洛的是真的在乎她家红姐儿,可是红姐儿她……
“呵呵,琉璃我若不这样做,他若是真的留下来了,我这戏又该如何演下去?”
沈红妆硬是撑起一抹笑容,执着木梳的手却隐隐颤抖着。
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她究竟是演戏还是真心,说是演戏,心口却传出阵阵闷疼堵的人心烦意乱,若说是真心,她跟他明明就不可能,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又怎么可能因为虚无的一夜就真的动了心,乱了意?
“红姐儿,琉璃知道你一心都是为着夫人,可是有些时候,琉璃当真觉着不值得。她虽然救过你的命,可是这么多年来,她又让你多少次置身于危难之中,哪一次不是生死攸关?红姐儿,你能够做到这般已经仁至义尽了,若是可以便会自己打算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