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在司徒雪融被他一掌打得一个趔趄,双目泛红惊愕地看着他的时候,周围的士兵们倒抽冷气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
刘大人坐不住了,也不管僭越,让左右士兵上来重新绑了凤兰,就要拉下去打二十军棍。
司徒雪融刚刚想开口劝阻,凤兰自己倒昂着头说:「二十棍就二十棍,我还嫌轻了呢,要不要翻倍?」
刘青阴笑,顺水推舟:「既然是凤管家自己的要求。」
周围士兵也都把敢打他们将军的人当作十恶不赦,纷纷说四十军棍都轻了。司徒雪融想要帮凤兰说话都无门,只得看着他,满眼的心痛和焦灼。
凤兰也看着司徒雪融,不过直到被拉出营账时,脸上都是倔强的冷笑。看到司徒雪融惶急地想要保他却保不了他反倒爽快,连被士兵故意使大力打得皮开肉绽,都觉得好像是打在仇家身上一样泄恨。
泄恨是泄了,罪还是要自己受,何况凤兰这种一辈子没受过皮肉之伤的,还没到十棍子,他就开始后悔自己跟刘青逞强了。
每一棍子下去的声音,听在司徒雪融耳朵里本就好像打在自己身上那么难受,现在又听凤兰叫得凄惨,几乎就要冲了进去,可却被刘青拉住:「将军,军法严明,不得徇私。」
正说着凤兰突然没声了,司徒雪融吓得立刻进帐子里去抱住凤兰,死活不让再打,刘青也没办法,叹了口气,让他把昏过去的人抱回去了。
凤兰其实没多大事,灌了几口参汤之后就悠悠转醒,不过此人天生爱记仇,睁开眼睛就刻薄道:「哟,怎么不打死我?」
「凤公子是会动嘴上功夫。」
司徒雪融还没说什么,刘青又突然进来搅和:「一共也没打到二十下就哭爹喊娘的,可叫人笑没用了!」
凤兰现在是看到刘青这张脸就有想冲下床揍人的冲动,可惜这样不雅观地趴着,连扭个头瞪个眼脖子都会酸,只能恨恨地嚼着枕巾叫他滚。
「我本来就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叫将军的。」
刘青说着在司徒雪融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从凤兰的角度看过去,行为极其亲昵暧昧,不禁妒火中烧:「司徒雪融,不准去!」
司徒雪融迟疑了一下,看了凤兰又看了眼刘青,刘青都摊摊手摆出「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了,凤兰胜利在望,司徒雪融却站起来:「凤兰……战况不能耽搁,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好吗?」
战况不能耽搁,我就能耽搁?
「帮我照顾他一下。」司徒雪融说着把桌上堆着的纱布药膏递给刘青,交代了哪瓶是干什么的,就快步走了出去。
凤兰简直不敢相信司徒雪融不管他就算了,还把他扔到这个恶棍手里。
刘青一边给凤兰上药一边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下手又重,弄得凤兰的脸色时红时青,终于受不了了大吼:「你要笑就笑,笑完给我滚,小爷没你照顾死不了!」
「真是奇怪。」刘青有当无地给他涂着药,同时还摇摇头讽刺:「司徒大将军人品才华都是一流,为何交友的眼光如此独到?凤公子显然除了一副皮相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倒被将军护得紧。」
凤兰被他一句话戳到痛处,平日里伶牙俐齿,却居然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刘青是南征北战过的人,也是国家重臣,被这么一比,凤兰也无地自容,他总不能说我会弹琴会跳舞你这个武夫会吗?要是那么说了,估计得被耻笑死了。
百无一用不是书生,在刘青眼里百无一用的还正是自己这样的男人。
「凤公子,有一言,刘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吞吞吐吐废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