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他也不希望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被苍霆云看到。
苍霆云要是看到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什么呢,好像很开心。”
蓦地惊醒,一支雪白的雪树枝已经伸到了面前。银白色的小花细看更是精致,封非接过细细欣赏着。
“嘿嘿,你收下了。”封非坏坏地笑着,又一把把宇文靖拉进怀里。
“北漠的风俗。在雪树开花的第一天,男孩子爬到树顶把最上面的一支枝条折下来送给心上人,如果对方接了过去,就表示答应嫁给他了。”封非冷不防在宇文靖唇上轻轻一啄,“娘子,我们什么时候成婚啊?”
“你,你胡说些什么。”
“不是胡说,”封非搬正宇文靖的脸,一本正经地深深地看着他,“你名正言顺地嫁给我,以后我好保护你,没有人敢欺负你。”
名分吗……?
宇文靖惶然一笑,想到自己跟着苍霆云,背着男宠的骂名三年,而如今这个相识不到三个月的人,居然要给自己个“名正言顺”!
而苍霆云总是叹息,靖你若不是男子,我定纳你为妃。
自己何其可悲。
“我是男子。”他低低道。
“那又有何不可?”封非开始一一列举,“你知道曾经你们华都有王娶过远辽王子吧?你们还有王爷最后是嫁于了男子。传说中越陆的神皇也不是娶了湛王?可不是我开的先河。我父母早亡,王叔管不了我,倒是你家……”
“要我去提亲吗?”封非认真的话语,瞬间让宇文靖想笑。
“我是孤儿。”他淡淡道。
封非那一瞬间的眼神全是怜悯。
你自己不也是无父无母,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一个眼神却让宇文靖心下一阵悲凉,捏紧了拳头。
你这个恶魔,害我好惨,却在这里装作怜惜我。若不是为了这孩子,我定与你玉石俱焚!
“靖,靖你怎么了?你别哭啊,以后有我做你家人……”封非紧紧搂着宇文靖道,“你别哭,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别哭,宇文靖,别哭……”
宇文靖埋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子的肩里,却止不住泪水。其中有感伤,有冤仇,有憎恶,更有他说不清楚的丝丝缕缕繁杂的情愫。
然后,他就披上了红色的嫁衣,成了北漠封非将军唯一的夫人。
从爱上苍霆云时,他就再也没有梦想过能够进入洞房。
更何况揭开他盖头,一身红衣俊逸逼人的男人,不是苍霆云。
国恨,私仇。
而这男人现在收起了利爪和尖牙,像温顺忠诚的小狗狗一样,蛰伏在自己身边,甚至能冒天下大不讳来娶他。
可不知哪一天,他又会变回一头凶恶的豺狼。
他越是温柔,自己就越是惊心。
他的转变统统是因为那个孩子,若是让他发现孩子并不是他的,封非一定让他和孩子死无葬身之地。
在恐惧的颤抖中,他已经和封非纠缠在了床上。那人感觉到他的颤抖,轻轻在耳边低语:“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一夜,男人温柔到不可思议。
深冬,大学纷纷扬扬,整个北漠被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宇文靖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地隆起,屋里很暖,他靠着窗,看着雪白一片,思绪飘然。
不知华都是不是也一样下着雪。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也一样思念着他。
为什么没有派人来救他,他不敢想。本以为苍霆云不知道自己下落,而今八抬大轿嫁了封非,就是为了告诉苍霆云,他还活着。
可是他没有来救他。苍霆云,该不会误会自己移情别恋……
等到回去,一定解释清楚。宇文靖揉着自己的肚子,暗下决心。
在北漠,宇文靖过的较为安定。可能因为自己一直禁足在封非的王府里,听不到什么流言蜚语,也没有在华都那般遭到众人的白眼。他只要忍受封非不时地趴在他的肚子上听孩子的声音,以及偶尔的欲求,如此而已。
近来一段日子,封非都没有像以往一样粘着他了,偶尔回来一趟,也都行色匆匆,甚至不看他一眼。
终于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