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秦似乎毫不意外,他放下文件,手腕处戴着的简约手表折射出一丝凛冽的光芒,袖口往上折了两折,他抬眼看了眼江越,手指漫无目的地在文件上点了两下,才皱眉道:“你怎么上来的。”
江越还是看着他:“……我们谈谈。”
楚天秦转了回去不再看他,翻了几下文件:“曲助理,继续你刚刚的发言。”
被点到名的曲助理看了看那名守在门口气质不凡的陌生面孔,又看了看主位上沉默寡言如常的楚总,一时间想说的话都全给忘了。
“额,我,我们公司今年的,的消费额度在逐级递减,啊不递增,逐级递增的状态……我认为这和我们转转转接不停风格的剧本和营销策略有很大的关联……”
楚天秦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听到最后实在忍不了:“今天会议就到这里,你把总结再重做一份明天午会上重讲。”
曲助理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收起资料忙不迭道:“好好好的。”
等人陆陆续续散去,楚天秦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在江越身上。
“你说要和我聊聊,好啊……”楚天秦眼神冷了几度,“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江越张了张口,楚天秦便打断道:“难道你还想让我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负责?”
江越原本是有很多话想跟他说的,想道歉,想质问,想……他想了再多终于还是在楚天秦越扯越大的冷笑中缄默了。
“江越,我要结婚了,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邀请你参加我的订婚宴结婚仪式甚至是以后孩子的满月礼。”楚天秦凑在江越耳边,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却显得分外残忍,“不过这些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无视江越愈发摇摇欲坠的身体和惨白的面孔,继续道:“你又想说什么,说你喜欢我?你喜欢了我十一年?你的喜欢值多少钱?你的喜欢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负担。江越,你活得太肆意了。可是再肆意妄为你也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不要以任何理由去打扰别人的生活。”
楚天秦微笑着又道:“我已经被你打扰了十一年,现在可以还我清净了吗,江先生?”
江越死死地看着他,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用着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出了对他来说最残忍的事实。即使那么残忍,他依旧是自己最喜欢的那副样子,那双眼,那副鼻梁,那双唇。江越愣愣地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喜欢一个人的过程就是在漫长的时间里把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揉碎。
碎得渣都不剩了。
江越惨淡地笑了,语不成调地沙哑,如果仔细分辨依然能听出,那是一句: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跟室友们为了两块钱四个五毛的糯米滋开战了两个小时,简直是场世界大战……本来是有第二更的,不过现在没有了。(后知后觉的僵尸脸
☆、决裂5
楚天秦并没有听清,他仍是用那把沉如寒水的声音道:“什么。”这显然不是一句疑问句,因为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想得到回答。
他根本毫不在意。
江越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他缓缓地闭上眼,往事一幕幕在眼前轮番上演,饶是剧情再如何冗长纷呈,长得江越光是走就耗费了小半辈子,但它仍旧只不过是一场独角戏。
而现在,他演得入了戏,被台下那名唯一的观众冷眼戳破。
半响,江越睁开眼,松开了紧握的拳,哑着嗓子道:“对不起。”这一次的这三个字,虽然声音还是那么粗哑,但却字字清晰。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渐渐低下去:“对不起。”
他身上穿着出院时候随意套的一套涂四季留下的衣服,很简洁的白T恤,上面还印着一块卡通涂鸦,整件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江越身上衬得他愈发消瘦。涂四季的裤子江越穿起来略长,裤脚往上折了几折,露出他纤细苍白的脚腕。岁月没有在江越脸上留下太多,他看起来仍是很显小,精致偏冷的面容此刻也毫无威慑力,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