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周道:“不敢。国事至此,臣子当以死报。”说着昂首走到宫门前正中,一撩袍子,直挺挺跪了下来,一面叩头,一面大呼道:“乞陛下出御皇极门,延见百僚!”
韩爌不想他竟是用这个法子,御门喧哗罪过不轻,时局本来已经够混乱的了,哪里还禁得住他搅和一通?正要上前劝阻,竟有几个愣头青官员也跟着跪了下来同声高呼。
过得片刻,只听宫门伊哑而启,一个小内侍走了出来,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口谕:朕心甚烦,尔等且散,再议。”众臣面面相觑,方才宣布停朝之时已经走了不少人,此刻口谕一出,离去的便更加多了起来。刘一爂今日染病不曾来得,韩爌与成基命等人过得片刻也都走了。到得最后,宫门前只剩下刘宗周一个人跪在初升的朝阳之中。
刘宗周竟不起身,叫书童回去取了纸笔来,就跪在宫门前面奋笔疾书,草就奏疏一封,求执事太监递了进去。不久传出话来,仍是留中不报。刘宗周性子倒也倔强,声称陛下一日不见大臣,他便一日不起,直到跪死为止。却也说到做到,这一日不论太监怎么劝说驱赶,刘宗周硬是不肯起身,待到傍晚时分,宫中已经掌上灯来,他仍是饥肠辘辘地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崇祯皇帝此刻却没闲心管刘宗周冷了饿了,这个时候的他,正在皇宫之中四处游走,查看着自己的财物。这些东西要全部带走,得多少个布囊?不管多少,叫太监们赶着做去就是了。可是马匹却不好办,皇宫之中哪来这许多马骡,可以驮得动自己积攒了两年多的家当?还是明日下一道圣旨,叫大臣们进献马匹好了。现在的崇祯皇帝,已经一门心思打起了弃城逃走的主意了。【——注,北京围城的时候崇祯曾想过逃走,这是真事。不过后来被人谏止了。】至于大臣们会不会猜疑,朝廷会不会动荡,甚至于北京城究竟会不会从此在大明的版图之中消失无踪,这一切在此刻的崇祯皇帝脑海之中都找不到半点影子。他的心中已经被方才无意间偷偷听来的那句歌谣占满了:“明太祖,久亲师。传建文,方四祀。迁北京,永乐嗣。迨崇祯,煤山逝。”
乱世将起,必有谣谶。崇祯皇帝又惊又怕,叫人将背地里传说这歌谣的太监一一逮起来拷问一番,却始终找不出源头何在。煤山,那是他检验内操的地方,怎么会反而死在那里?这些妖言惑众的太监真是个个可杀!崇祯拔出剑来,一连砍杀了数人,剩下的虽然吓得遍体觳悚,可是仍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谣言仿佛是凭空产生,一夜之间便在整个皇宫蔓延开来的。
这一夜朱由检辗转无眠。tobeornottobe,要性命还是要尊严,妻子儿女,黄金白银,龙袍蟒带,国家社稷列祖列宗,在他的脑子里打成一个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次日传旨办布囊八百,又令百官献马。诏下,满朝大哗。胆大些的发起牢骚来,胆小些的便躲在家中向隅而泣。一时间人人自危,都以为北京城破无日,平日醉生梦死的富贵生活眼看就要变做泡影,说甚么也得在临死之前挥霍个痛快。那几日,北京城中的妓寨青楼之中,竟然布满了衣冠楚楚的肉食之辈。
------------
一百二十回
声明:对于某刀或曰某鸡此人,我保留鄙视态度。此人或其马甲或其“挚友”,在我的书评区一再刷广告,经过我更新正文警告一次,书评警告两次,置顶书评警告一次之后仍旧置之不理,我被迫采取极端手段,到他的书评区表达我的愤怒。如果有兴趣考证,可以查看查看我在这边警告的时间,与我去他那里骂的时间相隔多远。我从来没有跟攻击我个人的读者吵过架,这一点相信没人能提出反证。可是此人正在污染我的书评区,我实在无法忍受我的读者一进来看到的满天满地全是广告。是,我也替别人广告,而且还长期置顶。不过那都是无任何条件的互相欣赏,是作者之间的良好交流。对某刀或某鸡这种无耻的刷广告行为,我继续保持我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