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见时夫人气势汹汹的去了,心中害怕,忙让人去找萱萱,自己也随着时夫人往前头林如海那里赶。
萱萱正在厨房里和人商量着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闻得雪鸢话后,立马将事情抛开,快速赶了过去,等到了地方,里头已然闹得不可开交。萱萱进到屋里,就见时夫人气得双手发抖,林如海抱着个酒瓶子不撒手。
林如海的确挺有才的,人喝一口酒吟两句诗,那话语,是听着伤心闻着落泪。“伊人已去不可追,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时夫人将林黛玉推到林如海眼前,道“敏敏是走了,可玉儿还在,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不为林家着想,可你总该为玉儿想想,玉儿可还等着你呢。她才这么小,你想将她置于何地?”
林如海晃晃眼睛,神情迷离,“敏敏逝去,我已再无续弦之意,玉儿体弱,年纪又极小,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兄弟姐妹扶持。如若去依傍外祖母和舅氏姐妹,我内宅无后顾之忧,对玉儿也是有益无害……”
时夫人啐了林如海一口,“什么混账话!你那也是做爹的,那贾家究竟如何,你心中不知?当初敏敏进门后,是谁对我说,敏敏在那乌烟瘴气之处受尽委屈?好啊,如今你也不管不顾,就让你亲生女儿去那种蛇鼠窝里,我看,还不日直接在这里给你们父女俩两碗毒药,一了百了,省的日后受罪。”
林如海苦笑,“姐姐,玉儿身上到底也流了他贾家血脉,我想,不会的。”
时夫人气得浑身发颤,猛地过去将书房墙上悬的一把长剑拿下,将剑拔出,扔到林如海面前。“我林家没有你这种懦弱不孝子孙,你不是已经有了死的心了吗?你不是不管不问不愿意再照顾自己的女儿了吗?好!好!既然如此,你给我死了吧,一副没了心的皮囊,留在世上有何意义!你不是不想活了吗?好,那你现在就死去吧!”
时夫人真够厉害的,眼眉一竖,愣是把林如海给唬住了,而像萱萱则吓得瞠目结舌,黛玉直接掩面哭泣。时夫人也不看别人,就死死地盯着林如海的一举一动,看林如海到底如何选择。
就见林如海瞪着地上明晃晃的长剑,胳膊怎也抬不起。往日的恩爱,如过影般历历在目,只,说是一回事儿,放纵颓废是一回事儿,可真到了要死的地步时,他真的做不到。
不是林如海不爱贾敏,也不是林如海对贾敏那颗心变了质,生活总要继续,哭丧了那么多天,慢慢适应自己少了位枕边人的林如海,现如今已是下不了决心去面对死亡。
林黛玉哭喊着,“爹爹,爹爹。”声声凄惨,萱萱回过神儿,看了时夫人一眼,有些明白时夫人的用意。遂到林黛玉身边,拉着林黛玉的手走到林如海身边,林黛玉声声哭喊让林如海渐渐清明。
时夫人见火候差不多了,一脚将地上的长剑踢到一旁,立马就有下人将剑拾起,悄然拿了出去。时夫人缓了缓气,道,“你既不想死,那就给我好好地活着。我问你,如果今时今日是你走了,敏敏在世,你是愿意敏敏郁郁寡欢,或是轻生,还是希望她安好的活着?不为别人,为了敏敏,为了你们的骨血,你总不能就此废了吧。”
林如海不语,搂着林黛玉,老泪纵横,可这次时夫人没再言语,她知道,这次哭过之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又将是她那位意气风发年少有为的亲弟弟。
关上门,时夫人长处了一口气,总算没有白白耽搁这么多时日,林如海算是醒过神儿了。看来接下来,就是她们该启程上京了。也不知大现在时家可到了京城,时家一行人又怎么样了。当初走的匆忙,匆匆交代了几句抛下就来了,现在想想,自己做的也不对。
萱萱见时夫人刚刚松了神情,转眼又紧了起来,便问,“娘,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这几日您都没有好好休息,是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