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儿只是略微的扫了一下周围,更无心顾及房内的其他摆饰,移眸看向罗风,罗风朝她微示意后,便侧身走到第二个书架前,移出染尘的书集,瞧着他拧眉一推架墙,书架一侧严丝合缝的墙壁便缓缓出现一道裂纹,随即朝左移开,黑洞洞的密室便呈现在了眼前,风雪儿从脚凉到了头,开启的瞬间仿佛有阵阴风吹了出来。
先前看着罗风推架墙时拧眉,显然是凝聚了内力的,如此一来,就若司马逸找到了,周围守卫的森严也不会允许他有时间开启密室。
罗风取出火折子,吹燃了火星,淡淡的昏黄光亮将那黑洞洞的密室照得更加阴森诡异,见王妃站在身侧,罗风以为她有些害怕,便启口道:“王妃,这密室属下随柳义进来过一次,里面除了几桌染尘的桌椅之外,便惟有俯在桌台上司马老庄主的白骨了,若王妃心悸,属下可将老庄主的遗身请出来。”
风雪儿摇了摇头,“带路。”
不紧不慢的两个字,却蕴藏了令人恨生的冰冷,听得罗风一怔,果真是物以类聚,她与王爷倒真是天生一对,连慑人的气质、凌人的魄势都那般出奇的相近,主子有命,奴才遵命,引着风雪儿的罗风点烯了密室里的烛火,煞时一片光亮。
与罗风所言相差无几,长期无人呆过的密室早已灰尘满地了,瞧着俯在桌台上的那具裹在早已看不清颜色的衣裳下的白骨,他——便是自己的外祖父司马泽空,曾在江湖上一举成名的侠义先生,到头来亦不过是白骨一堆,天何其的不公?
能从母后的回忆里得知,当年他对母后与荷姨是何等的宠爱,转眼之前,作古之人都已离开,留下祖母于麒麟山庄日思夜盼,近在咫尺的心却不得相见,若是自己觉着无能,亦会将眼睛哭瞎罢。
风雪儿缄默无言的跪在地上,朝着那堆白骨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随即欲转身离开。
罗风不解的轻声冒犯唤住,“王妃不将司马老庄主请出去么?”
风雪儿驻足,在罗风看不到的眼眸里泛着阴森森的憎恨,微敛的眸光更似万把利刃,誓要将唐碧波看个千孔万洞方能解恨,“如今还不是时候,你清理一切之后前去柳义身边,不要让他看出破绽,若有事我自会寻你。”
“是,王妃。”
两人从密室里出来,刚行至书房门前,罗风停止了步子转身,挥袖一抬,地上尘埃印上的脚印便消失了,泄进书房的月光依旧,没人会去关心尘埃落在何处——。
竹影轻摇,两抹人影落在了风雪儿面前,当看到柳义的总管从书房出来时,不免都含带着一点敌意。
“可是那寿酒不好喝么?”风雪儿轻挑眉,叹息道。
见风雪儿竟不在意彭华在场,萧泽睿与楚玉林都有些吃惊,斜眸看了一眼楚玉林,萧泽睿说:“我有什么好喝的,我还是比较惦记玉林家那坛七十年的佳酿。”
风雪儿朝楚玉林投去费解的眸光,等到楚玉林含笑的答案:“家父自出生时奶奶便给他埋了一坛酒,有令说是得等到他七十大寿才能拿出来品尝,萧兄自是知道原尾,如今可是垂涎欲滴呀。”
风雪儿呈出一抹原来如此的笑意,浅浅的,淡若清荷。
“王妃,属下向告退了。”罗风记着风雪儿在密室里的吩咐,只是一直插不上嘴。
风雪儿道:“你去吧。”
罗风恭身退下,楚玉林不解的问道:“玉林何时变得这般迟钝了,他自是轩辕冷昊放在麒麟山庄的眼线,不然雪儿敢如此跟他在一起出现?”
楚玉林苦涩的一笑,并不怪责萧泽睿那拍自己的额头,只为罗风恭敬轻唤的一声——王妃,南宫辰还在她心里占有一个与风意轩相等的位置,那自己呢?
“还在这儿闲心呢?”蓝千寻慵懒轻佻的声音响起,随即身影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萧泽睿带着一分簿怒,“不是说你在寿宴上呆着露脸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凑热闹了?”
蓝千寻也不生气,只是作势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说:“露脸不是要给人看的吗?现在连看的人都不在了,我还露个什么脸呀?”
遭了,众人心下暗道不好,随即几道身形便消失在原地,只是那摇曳了一地的碎竹影渐渐的平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