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等到那异样的气息逝去,风雪儿这才合上书卷,斜眸看向窗外,东方的启明星正晶莹耀眼,叹息着收回远眺的眸光,离开了榻椅朝书案走去,依旧不冷不热的音调:“听荷楼不还有一间房么,我乏了,带他下去休息。”
“是,小姐。”看着走向床榻的风雪儿,秋儿低声应着,随即拉着这个天真痴傻的孙公子走出了房外。
放下帘帐的瞬间,从门口处回眸了一束探究的眸光,本想再看清楚些,无奈这副无用的身子已踏出了门槛之外,侍婢随后转身关上了门扉,屋内的跳动的烛火也在刹时间熄灭了光亮。
翌日清晨,一直浅眠不曾熟睡的风雪儿不得不因着听荷楼里流动了过多的陌生气息而睁开了眼帘,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幽井似的双眸不由得增添了几分深沉,玉指轻撩帘帐,透过门扉隐约看到几抹身影矗立在院子里,心间涌上几分簿怒,语敢也变得冰冷起来,“秋儿——。”
雕花门扉让人推开了,秋儿端着洗漱之物踏进了门槛,“小姐,你可算醒了。”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秋儿语气中也含了些恼意,“小姐,今早来了几个执事,说是庄主派来听候小姐差遣的,秋儿是如何也赶不走。”
听候差遣?莫不是差遣是假,监视是真罢,着上巧水绣鞋下榻,风雪儿捋着发丝勾勒一抹冷笑的弧度,“可有说清楚缘由?”
拧干毛巾递到风雪儿手中,秋儿无奈的吐出这么一句话:“庄主之命不可违。”
“倒是忠心。”坐在梳妆台前,秋儿为她梳着身后垂直的墨丝,“那人可还在听荷楼?”
微抬眸看了一眼铜镜里的小姐,秋儿说:“很早就走了,估计昨夜都不曾睡下吧,不过他脸上的肿倒是消了许多,老爷配的药可真好使,只可惜让那傻子公子给倒掉了。”将玉簪插于发间,秋儿略带着抱怨的语气。
风雪儿只是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没有言语其他,秋儿又说:“小姐,那些还站在门口的执事可该如何是好?难道真打算留在这里让你差遣不成?”
想来那柳义倒也是大胆,既然暗着不行,明着来便是,反正这里是麒麟山庄,他是主自己为客,他要如何安排皆是对客人的照顾,如此就算有人说什么,也只会说他的待客之道如何高尚,至于他是否还有其他的意思,那就不得而知了,若能让他安心,眼下且由他去罢,“随他吧。”
虽然听到风雪儿说不介意,可秋儿还是止不住噘着嘴,“前面那么忙,庄主还能用心顾及到小姐,都不晓是不是别有用心。”
敛下眉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秋儿,从起身伊始便不止不休的说一个早上了,也不让她清静清静,脑海里又忆及昨夜发生之事,心下感叹着这麒麟山庄的水真可谓深不见底呀。
“薛小姐——。”门外传来一声恭敬的称谓,又说:“庄主有请薛小姐移步花庭喝茶。”
喝茶?他可真有这么闲么?“小姐,别去。”秋儿露出担忧神色,低声说道。
可是不去不行,如今的身份依旧是他为主自己为客,就算自己有多么的不愿意,亦有非接近他不可的目的,“在这里等我,不得去通知楚大哥。”她想要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止,亦不想让更多的人牵涉进来,局外人,还是做局外人的好。
看着风雪儿消失在门口,秋儿愁色满容,一方面虽然相信小姐,另一方面却还是止不住担忧,走到窗前,双手合实的看着清澈如洗的天空,祈褥着主人在天之灵保佑,保佑小姐平安无事才好。花庭中,几株蝴蝶兰花开得正研,红色的、白色的,煞是迷人眼帘,柳义整理着茶具,不时的看在眼里,随即眸子暗沉一笑,极品蝴蝶兰再美,亦比不上踏下回廊走向自己的来人那般慑人心魄、动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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