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要帮着李家庄村民交齐租子的事,秦可卿已经想方设法通过柳湘莲得知了,心中又有些忧心,却不知宝玉他如何才能想办法叫这些村民交上租子。
“我们在京城呆的好好的,二爷怎么突然又要带我们去金陵?这倒也罢了,他却偏生这般狠心,把我们撂在这满是粗鲁大汉的船上就不管了,他只在前面船上,也不过来看一看。”当然,秦可卿不能自己出面去打听贾宝玉的事,只能通过冬儿,冬儿自然知道了贾宝玉就在前面船上的事。
“我们姑娘这样貌若天仙的美人儿都无暇管,他倒管起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农民来了,真不知二爷眼睛是不是被什么给遮住了?”冬儿一直以为二爷和姑娘是夫妇,就算还没成亲,应该也是已经定亲了的,可是经过这许多日的观察,她又发觉有些不对劲,是此对二爷也颇有些怨言了。秦可卿从没说过什么,她却向个怨妇似的,背地里可没少埋怨过二爷。
“冬儿!”秦可卿见冬儿又开始埋怨了,有些不喜的瞪了她一眼。
冬儿吐了吐舌头笑道:“是,是,是,二爷是您的宝贝,冬儿再不敢说他一句了。”秦可卿天性温柔,待人就像可亲可近的邻家姐姐,冬儿与她相处久了,心里早把她当成亲姐姐来待,自没有一般下人对主子的畏惧,有时候也敢取笑几句。
“冬儿,你胡说什么!”秦可卿即使是娇嗔怒骂,也会让人觉得温柔可亲。
世人误会她是“情可轻”,却不知她其实是“情可亲”!
不过这又如何?纵使千万人误会自己,只要有一人了解自己,此生便足矣!
主仆两个笑闹了起来,当真如邻家姐妹一般,清柔可人。
......
两只船,一前一后,不久已行到了江南地面,离金陵近了,却早远远的望见一座高山。看那山时,但见八面嵯峨,四围险峻。临河一头,到处是古松怪木,藤萝倒挂,阴森森可怖。瀑布飞流,虽是酷暑,却寒气逼人。绿阴散下,诸多怪影,让人毛骨悚然。
“好一处险山恶水!”贾宝玉站在船头,见了这险恶山水,不由感叹了一句。
大船继续向前行进,忽见前边河道狭窄处,巨木凸起,竟不知是谁砍倒了百十棵大树,横插在河中央,竟是把去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小船或得过去,贾宝玉这艘大船,却无论如何都过不去了。
“这是什么缺了德的东西,竟砍了这许多树来把河道堵了,叫我们这样的大船如何过去?”船上的众家丁下人早已开始骂起娘来。
贾宝玉远远瞧见这些树木似是新近砍下来,心中疑惑,问身边贴身小厮锄药道:“可能将这河中的树都移开?”
锄药道:“大致一看,少说有百十棵,而且都是深插河底,只怕我们人手不够,便是勉强移开,我们不惜耗尽精力,恐也要耗费几十日。”
贾宝玉心中一惊,隐隐觉得不妙,便将船靠了岸,领了几个小厮壮汉护卫,下了船去。
锄药劝道:“看这山水这般险恶,定有不少强人出没,不可深入,不如就在附近寻个人问问,探知此地虚实,再另作计较。”
贾宝玉点头道:“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