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办?花钱消灾,给那老师赔点钱道个歉就行了,别太声张……”徐稷气的不行,又道:“我这边还有事……”
路鹤宁 在一边听了个八九不离十,见状忙拍了下他的腿,又摆了摆手。
徐稷看他一眼,先挂了电话。
路鹤宁说:“你有事先回去吧,我这也没什么事了。”
徐稷有些犹豫,微微蹙着眉头,又看了眼窗外的景致。他来L市的次数不少,看路边的建筑就知道大概快到目的地了,想了想还是说:“我过来是想帮你忙的,你在这边如果有点进展,难免要请客吃饭。可你没车没伴,排场不够也就算了,万一喝多了也没人管,在这人生地不熟的……”
路鹤宁听的明白,心里也有些感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平时就是他妈他妹妹也不会在意。大家都是成年人,各自有着自己的生活圈子和重心,现在别说他和徐稷有些不明不白的,即便是热恋期的男男女女,能做到这样的也不多了。
“我这的事情自己能处理,更何况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估计连秦总的面都见不上,没什么好担心的。”路鹤宁笑了笑,劝他:“倒是孩子的事情更着急一点,对了,你侄子多大了?”
徐稷叹了口气:“二十了。”
“……这么大了?”路鹤宁怔了下,他还以为比徐稷小一辈,也就十几岁呢。
“你见过,去年我去金沙的时候他一块跟着了。”
路鹤宁这才有了一点印象,当时包间里四个人,除了周谦生和徐稷之外,还有一个大老粗还一个小年轻。不过这么算的话去年那孩子才十九……
路鹤宁忍不住惊讶,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带他去那种地方?”
“……我那是带他去接机,周谦生那天回国,”徐稷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叹了口气道:“谁知道那熊玩意儿比我们这些老骨头会玩多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叫师傅靠边停下车,缓了口气对路鹤宁道:“算了,我还是回去一趟吧,你在这边……”
“我自己会多加小心,”路鹤宁笑笑,把他推下车,又从身上的钱包里拿出几张十块二十块的零钱塞给他:“早上看你身上都是整钱,这边师傅脾气都暴,你拿这零钱打车吧。”
徐稷接过,又想起一茬,撑着车窗弯腰对路鹤宁道:“你找的那个看风水的我有点印象,孙局去年找他看过命,后来提过一嘴……说他好像挺喜欢艺术品的,就是那种咧嘴笑的跟傻逼似的东西……”
路鹤宁一怔:“咧嘴笑?”他说完微微蹙眉,迟疑道:“……玩世现实主义流派的代表作里倒是有过,不知道是不是,如果是的话这个风水大师……也够前卫的。”
徐稷哪知道什么主义不主义,在他眼里艺术品都是越神经病越有人喜欢,越拧巴越值钱。当初那个孙局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他请人办事,嘴头上要比徐稷客气的多,尤其这位大师给他指点了办公室布置让他成功地又前进一步之后,那个胖头鹅的慨叹就从看不懂变成了推崇。甚至在刚认识徐稷的时候觉得跟徐稷对眼,还找出图片让徐稷一块欣赏过。
徐稷当时颇不情愿的放下筷子,从眼前的珍馐美味上移开,扭头去抽对方手机里一张张扭曲的脸。他最后给出评价:“看不懂,啥玩意儿?”
孙局笑眯眯道:“艺术,追求,着眼点。”
徐稷对前两个词嗤之以鼻,却又对最后一个提高警惕,所谓着眼点说直白点就是弱点,人和人的交往合作,多半都是从弱点着手打开局面,再寻找利益趋同的地方。谁的弱点先暴露出来谁就失了先机,比如现在,他觉得他这个侄子的恣意妄为,估计就是认准了自己不舍得对他下狠手的弱点了。
徐稷搭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回了江城,司机在机场接到他,一路边往徐家开边跟徐稷说道:“小洲这孩子这回儿有点死心眼,就非看上人小老师不可了,现在周经理给他换了地方他还是有空就往原来的补习班跑。”
“那老师的老公怎么不揍死他!”徐稷气的上火,又骂道:“熊玩意儿,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