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七殿下那张冰雪不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王富贵竟隐隐的感到殿下似乎很痛苦,还有殿下的脸色实在不好,哪怕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个几天都没这模样的。
正要告退,却听邵华池冷淡的声音响起,“她都成这幅模样了,你为何还守着她?”
他记得因为这人是傅辰带来的,他还给这人升了职,以此人如今的职位,一个人也可以在宫里过的不错。若是想要一个健康又好看的对食,亦不算难事,再说王富贵生的魁梧,一些宫女喜欢这样的,指不定能凑成一对。
说到小央,王富贵的面目柔和了许多,又欲言又止。
“有什么说什么,我不会降罪。”
王富贵才露出一丝轻松,正色道:“她变成什么样,奴才都想娶她,她不嫌弃奴才的残破之身,奴才有什么理由嫌弃她,而且……”
“恩?”隐隐的,邵华池有些紧绷,感到他一直忽略的答案,就在接下来的话语中。
“而且,我……爱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始终如一。”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妥,居然在殿下面前如此放浪形骸,不知廉耻地诉衷情,忙跪下请罪。
邵华池却好像被那个字给摄到,没在意脚边跪着的王富贵,愣愣地看着前方,“那……若是男子对男子产生非他不可的渴望,是不正常的吗?”
想到了自己往常种种不对劲,邵华池犹如醍醐灌顶,明白了自己曾经刻意回避什么,不想去承认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忆起曾经傅辰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不认同和怀疑,认为他有病!
王富贵年轻那会儿,也被人带去过小倌馆见过世面,知道这虽然上不了台面,但也确有这样的存在,只是正经人家的男儿,怎可能有这样的癖好呢,他总觉得若是回答是,面前的人像是要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弯似的,斟酌着开口,“自然是有的,万千世界,总有些男子不爱美娇娘,爱少年郎,只是这感情不容于世,恐怕难以持续。”
“不容于世……”邵华池咀嚼着这四个字,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原来如此。”
邵华池笑得泪水飚了出来,犹如一个喘不上气的重病之人,看着又像在哭泣,“好个不容于世!”
我和他不仅不容于世,甚至人鬼殊途。
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后殿。
邵华池像是个迷路的孩子,丢失了最重要的宝物,在诡子看到自家殿下那空洞哀恸的眼时,心一抽。
他呼吸急促,身体忽冷忽热,噗通一声,往下栽去。
诡子接住了他,一摸额头,好烫。
……
在我还不懂什么叫爱的时候,早已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