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干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你便在秦王宫里这般嚣张……”
徐福实在有些烦躁,昌文君那张脸在他眼中变得可憎了起来,“拖下去。”
侍从点头,将昌文君的衣袍揪住,动作粗暴地拖了下去。
“小人!以色侍人的娈宠!竟敢如此待我……”昌文君口中骂骂咧咧。
昌文君口中的话还没能说完,一股大力突然袭来,将他的头都扇得偏到了一边,嘴里的腥味儿一下子就弥漫开了,昌文君被扇得有点懵,他甩了甩头,还没等抬眼去打量,嬴政的声音就响在了耳边,“昌文君不慎摔下去了,口不能言,带他回去好生休息。”
昌文君蓦地浑身一冷,嘴巴开开合合,喉咙间却挤不出一句话来。
侍从将他拖到了宫外,推给他的下人,将嬴政的话转述给了下人,下人们冷汗直流,忙将昌文君给带回去了。
昌文君还当是过去,手握大权,背后又有所依仗,身前还有人顶着的时候吗?如今昌平君已死,华阳太后病重,楚国走向衰弱,他手中的权利更是被削减得差不多了。昌文君还能在徐福面前占什么上风?且不说如今徐福也是驷车庶长,就算徐福什么也不是,那也轮不到他去中伤。
嬴政看着昌文君被拖走,然后才转身回到了徐福的身边。
趁着华阳太后清醒的时候,他们又进去见了一面。
“这段时日就不必来了……勿要过了病气……”华阳太后絮叨几句后便又睡着了。
嬴政抓着徐福的手,带着他回了寝宫,等姜游抵达咸阳之后,便由姜游负责起了华阳太后的病情。徐福和嬴政也的确如华阳太后说的那样,少再往她的寝宫去。
短短一段时日,徐福确实有些疲累了,他在寝宫中好好睡了几觉,这才觉得一身疲惫都褪去了。
跟暮年老人在一起待得久了,徐福不可否认,情绪也会被带得低落起来。
徐福回到寝宫之后,胡亥总往他跟前凑,一来二去,那点负面情绪自然就飞走了。
秦王政十七年,内史腾带兵攻打韩国。
李信在离开咸阳之前,多次在王宫外盘桓,每每宫人都会报到徐福和嬴政的跟前来。徐福态度干脆,不会为李信挪动一步。嬴政的那点醋意自然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便消了。
反正战场凶险,嬴政也不愿在这一时与李信计较了。
李信很快带了兵也往韩国而去。
徐福不由得担心起了韩非,他们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那韩非呢?韩非知道吗?他会不会还做着献地便能保全韩国的梦?
为了避免又闹出麻烦来,徐福坐了马车出宫,亲自往姚贾的府上走了一趟。
尽管韩非如今又再一次入了嬴政的眼,但姚贾对他的仇怨可还没消呢,姚贾硬是将人留在了他的府上。嬴政觉得让韩非吃一吃苦头,用姚贾来治一治他,倒也不错,便从未过问韩非的住处。
韩非就算是憋也只能给憋着住在姚贾的府上了。
徐福到的时候,姚府上的管家正背过身与一白衣男子说着些什么,“哎呀,不能如此……不能不能……”
白衣男子一声不吭。
管家叹了口气,“不行,主子说了……不行。”
徐福身旁的内侍上前敲了敲门板,“韩子可在?”
白衣男子转过身来,不是韩非是谁?
徐福见他眉头紧皱,一副急得面色煞白的模样,“……徐、徐庶长。”
管家也认出了徐福的身份,忙躬身见礼,又很自觉地退到了一边去。
“韩子欲往何处去?”徐福出声问道。
韩非有些紧张,他紧紧地抿住了唇,“去,去见,见王上。”
“若是为韩国之事,我想不必了,王上不会见你。韩子要知道,选择只有一次,错了便再无回头路了。有舍才有得,人不能贪心。”韩非又想要自己的抱负,又先想要那个抛弃他的国家。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两样都让他占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