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纹。”徐福不打算瞒着嬴政。他马上说自己对书秋一点兴趣也没有,那无疑显得不太可信。还不如干脆摊开来说。徐福本能地觉得,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徐福伸手攥住了嬴政的袖袍,与他靠得近了一些。
这样亲近的姿态,无疑立时取悦了嬴政。而后徐福细细说起自己的发现,又给嬴政讲解了书秋的手纹,再着重强调一下,自己只是本着严谨工作的态度,对书秋上了心……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嬴政那颗心连个停顿都不带的,就这样被安抚了。
乍一看,他刚才的吃醋和怒意,好像都没有了什么意义,反正最后总是会被轻易安抚。但是嬴政和徐福都隐约中,似有所感。
徐福暗暗思忖。
这大概算作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手段?
鉴于徐福实在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也就不为难自己去辛苦思考了。反正他觉得滋味还不错就够了。想着想着,徐福微微转头,目光触及到嬴政的下巴。啊,莫名还有点儿性感呢。徐福将嬴政的袖袍攥得更紧了一点,“我们走快些吧,扶苏和胡亥留在客栈中,也不知如何了……”
嬴政点了点头,抬手将徐福揽在了怀中,大方地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嬴政刹那间感受到,自己空洞洞的胸口一下子被填满了。
纨绔男子凄惨又心酸地扒拉着医馆的大门,看着徐福和嬴政这对狗男男远去的身影。
“这般美人,究竟是神算,还是乌鸦嘴?”男子挪了挪腿,想要换个姿势,谁知道不小心又扯动到了身上的伤口,顿时忍不住痛呼出声。
“血光之灾,血光之灾……”男子喃喃地念着,转身由仆人扶着离开,神色好不凄惨。
医馆外的路人朝他投去惊诧又同情的目光。
徐福并不知晓,正是在他和嬴政的残暴手段之下,男子还没来得及好好做个纨绔,梦想便就此破灭了,从此以后更不敢再去挑战这等大业,凡是听见“血光之灾”四字相关的语句,便觉得浑身都疼。
可见这四字已经给他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心理阴影。
多年之后,无数人都称赞国师徐福的仁慈与高贵,他却眼含热泪,去他的仁慈高贵!明明是个长了美人脸却有蛇蝎心的乌鸦嘴!
不过这都是多年以后的事了……
徐福和嬴政一回到客栈,那伙计便比昨日更热情万分,将他们迎上楼,又殷勤地问晚饭准备些什么,可要水吗,还有何吩咐?那模样狗腿得不能再狗腿了。
两人推门进了屋子,徐福低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嬴政倒是瞬间就想通了个中关节,“或许是我们的恶名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恶名?”徐福这瞬间与嬴政心有灵犀得很,“那个杨姓男子?”男子被他们联手欺负成这个模样,一天之内硬生生遭了三趟灾,消息传得这么快也不奇怪,毕竟不管在什么时代,百姓们总是八卦的。这些事儿拿来做茶余饭后的闲谈,最合适不过。
男子背地里将徐福看作是乌鸦嘴,但镇上的人,却拜倒在了徐福的强大卜筮术之下,他们更认定徐福说不定是来自赵国王室,不然那身贵气,那手本事,从何而来?他们却不知,徐福哪里是来自什么赵国王室?他分明是来自敌军秦王的后宫啊!
徐福和嬴政一边聊着,一边走到了围屏后。
扶苏抓着不知从哪来弄来的竹简,正低头看得入神,而胡亥则是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膝盖上,歪着脸睡得口水都流了一脸,扶苏的袍子都润湿了一小团。
虽然这一幕瞧上去十分和睦,但徐福还没忘记用手肘捅一捅嬴政,问道:“你就这样放心,将他们独自放在客栈里?”
“并非独自,他们兄弟友睦,互相依靠,有何不对?”嬴政厚着脸皮道。
嬴政只是与他们一起待得久了,见两个小孩儿玩得投入,都有彼此,他反倒更加牵挂徐福了。连小孩子都嫉妒这种事,嬴政会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