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心中嗤笑:“生性风流?他算哪门子的风流?真正的风流人物,是讲求一个你情我愿,他非要纠缠于我,不过起了色心罢了。”
徐福口吻平淡,并不为熊义的表现而惊奇或震怒。
苏邑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脑子里突地又闪过那日见到的画面来,他犹豫着闭了嘴。
徐太卜一身傲骨,自然不会惧怕这些,他身后的人,也必然会护着他吧,自己确实不用为此焦急。
苏邑的神色渐渐松缓了不少,退开半步,还不等他说话,王柳突然插了进来,将手中盛着温水的杯盏放到了徐福的手边,“喝水。”王柳僵着脸不冷不热道。
徐福诧异抬头,近期他也顾不上折腾王柳,王柳也很少往他跟前凑,他都快忘记那个赌约了。
王柳飞了苏邑一个眼刀。
苏邑被瞪得莫名其妙。
王柳又什么毛病发作了?
王柳已经没再看他,而是朝着徐福高声道:“履行赌约!”明明挺丢人的话,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还带着一股趾高气昂的味道。
徐福挑了挑眉,也没将王柳的态度放在心上。王柳如今凑上来甘心做个奴仆,他有什么好排斥的?
王柳放杯盏之后就离开了,苏邑还有事要忙,自然不可能再在徐福身旁久留,便也匆匆离开。
所幸当日徐福没再看见熊义的身影,而侯太卜也没再来找他的麻烦,轻轻松松自个儿看了一天的古籍,徐福燃起了些许研究古医术的兴趣,毕竟有时候算命与医术也有相通之处,他如饥似渴地抱着那竹简看了许久,不知不觉便到了酉时。徐福今日倒是没早退,他将那古籍直接带走了,谁也不知道这个期间,他在“不务正业”。
内侍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见徐福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徐福出来都挺早,唯独今日晚了些,内侍反倒不适应起来了。
徐福正要上马车,却见又一辆马车从后面追上来,直接横亘在了他们的面前。
一看便知是故意如此的。
“敢问阁下是?”徐福面色微冷,拿出几分气派来。
若他只有一个人,当然不会底气如此充足,如今内侍在一旁,内侍代表的便是秦王的脸面,谁还会如此不识相?
那马车的车帘掀起,露出后面一张熟悉的面孔来,俊俏又风流,不是熊义又是谁?一天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好心情,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熊义目光不舍地从徐福身上掠过。
方才徐福冷声呵斥的模样,还真是惊艳又迷人呢。
熊义面上露出笑容来,将车帘撩得更高,伸手指向马车内,“徐太卜,请瞧。”
徐福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他没想到熊义当真放荡不羁到如此地步,那马车内有一男一女,着青衫的是少年,少年脸上绘着浓厚的妆,不过倒是有几分花旦的味道,因而显得十分魅惑勾人;而那着白衣的是女子,手执竹扇遮面,美丽的五官半遮半掩,端的是款款动人,她脚边还垂着长长的水袖。
只瞧一眼这两人的打扮,徐福便知道他们应当是舞姬了。
他说有诚意便将人带来,却没想过熊义当真会做到如此地步,还真将人给带来了,这是铁了心的要试一试他究竟好男色还是好女色吗?
“如何?徐太卜是否该履行承诺了?我已挑好酒楼,徐太卜只需同我前去便是。”
还不待徐福说话,他身边的内侍已然变了脸色,骤然紧张起来。
若是徐太卜真的跟着熊义公子走了,他回到王宫之中,又如何向王上交代?
嘴长在徐福身上,他要说什么便是什么。
徐福收起目光,神色淡然地点评道:“太丑。”
原本还试图暗送秋波来勾搭徐福的女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倒是那少年沉得住气,哪怕听见徐福如此说,他也只是低眉垂目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