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有何不妥吗?”
吴观玄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有何不妥。邹先生乃是极为有才学的人物,他身边好友都是极为出名的大儒!难怪了,沅茝能得如此大儒教导,自然能得满腹学识。”
有人忍不住道:“可这位邹先生,怎么……怎么不曾听过?”
“那你可知晓罗本先生?”吴观玄反问。
“湖海散人?”
“正是。他与邹先生乃是好友。你可又知章溢先生?他们之间也颇有些交情。你们不知这位邹先生,盖因他喜好隐居,不出于世,这才声名不显。”
“知道!”回答的人明显更激动了些:“章先生与宋先生可并举,章先生满腹学识,笔下锦绣文章无数,我辈向往不已,可惜章先生已经离世多年。难怪了……有如此大儒为师,焉能不出陆公子这样的学生呢?”
旁人也都跟着纷纷点头。
只是陆长亭却微微惊诧了起来。
这些他都不知道,邹筑墨也不曾和他提起过。而他也未曾在明史中见过邹筑墨的名字,因而还一心当他是个历史上小透明般的人物。或有学识,但称不上大儒。
但吴观玄却说了这样一番话。
那么问题来了……
吴观玄又是如何知道邹筑墨的身份的呢?
吴观玄可是年纪轻轻,与邹筑墨可不是一辈的人。
陆长亭顿觉这吴观玄的身份,可着实充满了迷雾。不过日后若是还有相交时,那也应当还有询问吴观玄身份来历的时候。陆长亭慢慢放下了心中的疑问。
其他人便又催促着陆长亭说起那些有趣的事来。
一时间,陆长亭竟与这些举子拉近了不少关系。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出行逛了一圈,随后又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待走到客栈外的时候,陆长亭便见着了白日里来找事的那些举子。他们朝陆长亭投来了嘲讽的一眼,显然是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陆长亭也不与他们计较,淡淡一笑,转身便走。
待陆长亭上了楼后,客栈中都还满是举子在谈论他。只不过与从前不同的是,从前多是诋毁陆长亭的话,如今便全成了赞美……至于节操是什么,想来他们是不认得的。
上了楼后,陆长亭忙将镇纸下的书信交给了潇潇。
干完这件事,陆长亭才觉得舒心了许多。
转眼第二日。
陆长亭下了楼,便见到那几个挑事的举子站在了门外,见他下来,便大笑道:“陆长亭,你该知晓你蒙骗不了天下百姓,天下所有的读书人……你瞧瞧,今日便会有无数人对你的举止生出愤恨不平!你会知道,什么乃是民心……”
陆长亭瞥了他一眼:“你好大的胆子,这便敢妄言民心了。”
其实这种做法本也是煽动操控民心,但没谁敢这么说。民乃是天子的民,民心该是由天子握在掌中。谁敢说自己能操控民心,那绝对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人脸色白了白,正待要辩解,陆长亭却没了什么耐性。
当即道:“你有胆子便鼓动人去闹吧,越多越好……”
那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胜利就在眼前,焉能就此退缩?
他笑了笑,道:“这可你自己说的。”
“嗯,我说的。”
不多时,便有不少落榜的举子走到了客栈外,口中大喊:“奸猾之人使手段,谋夺进士之位!科举舞弊,最该严惩!”
有一人喊,便有其他人跟着喊了起来。
一时间,声势还真有些浩大。
客栈中的举子们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这……这会不会真闹出事吗?”
陆长亭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这群脑残”,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还非要往坑里跳……
陆长亭淡淡道,“且再等一等吧。”
客栈内的举子就静静看着外面的人大声高呼,仿佛当真遭遇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而此时外头领头的举子,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些义愤填膺的百姓,怎么不跟着动了?
似乎,似乎跟从他们的举子的人数也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