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接着往前走,待听到后面的说法时,众人先是面色复杂,而后倒是低低地出声道:“不错,陆公子的文章和策论着实写得不错,这些人倒也不曾说错……”
同为读书人,他们怎能不嫉妒陆长亭身上所拥有的荣耀。不过他们好歹理智与底线仍在,一番神色复杂之后,便不再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了。
而等听到最后一种言论的时候。
他们都不由得想起了在金殿上,皇上也是如此说的……
对于这些读书人来说,这样的经历仿佛如同天方夜谭。寒窗苦读已经耗去了他们的光阴,哪里知道还有人竟能有这样精彩而曲折的生活,之后还能顺利考中状元。
该说天才耶?
众人望向陆长亭的目光有了微微的羡慕嫉妒恨。
同时他们也兴起了极大的兴趣。
吴观玄便当先问:“沅茝是燕王府上的人?”
“嗯。”陆长亭也不隐瞒:“我本是个双亲皆亡的孤儿,后被燕王收作了义弟,便常留在了燕王府上。”
大家都知道燕王的封地在什么地方。
北平啊,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在那样的地方,也能安心读书吗?众人心底的情绪再一次复杂了起来。
他们之中不乏一些出身较低的举子,在这些举子看来,陆长亭的经历堪称励志了,当即完全对陆长亭消退了抵触之心,从而换上的乃是全心全意的崇拜。
陆长亭孤儿出身,尚且能有如此成就,他们为何不可?
再看陛下、太子等,都待陆长亭极为亲近,可见陛下极为爱护自己的子民,更不计高低贵贱,乐于破格选拔人才……如此陛下,如此太子,着实让人恨不能立即为其奉献毕生学识……
陆长亭扫了一眼众举子,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一脸恨不能献身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不过吴观玄倒是正常的,那头何子友也很正常,何子友正嫉妒得红了眼。嗯,这就是他的正常状态,陆长亭也见怪不怪了。
陆长亭没去管他们表情的异样。
吴观玄又问他北伐时的经历,陆长亭便删减了一些不能说的,将能说的部分低低地道来。
待到讲完以后,有人忍不住道:“难怪陆公子能得头名!这般磨砺心性之后,想必再来读书,定然更别有自己的理解……”
陆长亭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他能说,我比你们多活了好多年吗?不能,所以还是但笑不语为好。
旁人将他的态度视为了默认,登时心底又是好一番感叹。
“敢问陆公子师从何人?”有人问。
吴观玄笑道:“我也好奇沅茝的老师乃是何人,竟能教出沅茝这样俊秀出众的人物来!”
陆长亭脑子里先跳出了道衍那张脸:“一个和尚。”
“和尚?!”众人惊讶之下拔高了声音:“这……这可是什么高僧?”
陆长亭点了点头:“算吧。”
“敢问法号是?”
“道衍。”
众人摇了摇头:“未曾听过啊。”
陆长亭暗道,日后全天下都会知道他的名字了,后世万代也都会知道他的名字,知道这一代妖僧!
当然,这妖,乃是多智近妖。
于是陆长亭只微微一笑:“日后你们便知道他是谁了。”
众人虽然觉得这话说得过傲了些,但想到从陆长亭的口中说出来,似乎倒也并无不对,于是纷纷点头。
陆长亭顿了顿,这才又道:“我还有一老师。”
“还有?”
“嗯,这位便是秦王为我请的。”陆长亭话音刚落,便招致了羡慕嫉妒恨。
那可是秦王啊!
皇帝陛下的第二子啊!
“这位老师姓邹,字筑墨。”
其他人还微微怔忡,倒是吴观玄当即叫道:“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