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道衍面相本就骇人,尤其黑着脸的时候, 便更让人由心生出畏惧来,下人几次请不动他,只得无奈退下。
这厢陆长亭慢条斯理地沐浴,换上了新的衣衫。
哦,昨日的啊……
朱棣用力过度,撕破了。
陆长亭从浴桶里出来,朱棣站在外面敲了敲屏风:“长亭可好?”起床时,陆长亭双腿软得跟面条儿似的。以前操练再多,精力再多这会儿也不管用了,纵情过度都只会落得这个下场。所以朱棣难免担心陆长亭脚下打个滑什么的。
陆长亭不耐地应了一声,待穿好鞋履后,他才走到了屏风外。
陆长亭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不快,但这股不快之下是更为浓烈的掩不住的春情。朱棣看得心中一阵荡漾,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了将人再拖到床上去的冲动。
须得克制。
朱棣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然后才拔腿走到了陆长亭身边:“长亭可是饿了?”
陆长亭斜睨了他一眼。
别当他没看出来。
刚才朱棣站在那里,看似在深思什么事,但盯着他的目光都快明目张胆地透出欲.望来了。他又不眼瞎,怎么会看不出来?
都说开了荤的男人,再难戒掉这种滋味儿。
他怎么就没有呢?难道因为他做了受?
陆长亭冲朱棣翻了个白眼,推门当先走了出去。
朱棣心情舒畅极了,他甚至翘了翘嘴角,恨不得将陆长亭拖回来按在门板上狠狠亲上两口再放开。
只可惜陆长亭已经走得太远了,朱棣无法将人拖回来了。
陆长亭一路走过,下人们面色恭谨,没有丝毫不妥的地方。陆长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灯下黑已经不是一般的黑了啊。他和朱棣都发展到滚上.床了,燕王府中的下人硬是没觉得有何不妥。往日他们表现出的亲昵,也不知究竟何等深入人心了。
道衍这厢也不知坐了多久。他闭上眼,俨然一副入定的模样。
下人惶恐地看了看他,心下实在忐忑这道衍主持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直到脚步声响起……
“陆公子!”下人惊喜出声。
道衍听见下人的声音,几乎是想也不想便睁开了眼:“长亭!”他站起了身。
见道衍终于舍得挪动位置了,下人松了口气。
道衍的目光将陆长亭从头打量到了脚,陆长亭一时间有些不太能适应这样的目光,总觉得身上紧跟着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他不得不出声打断道衍的打量:“道衍师父何时来的?”
“今早。”道衍道。
陆长亭倒是丝毫未觉得惭愧。
道衍送他药膏,他还没怪道衍呢。
陆长亭点了点头,道:“那道衍师父岂不是等了许久?”
道衍沉声道:“正是。”
陆长亭看向一旁的下人:“饭菜可备好了?怎能怠慢道衍师父呢?”
道衍立即道:“不见长亭,我食不下咽。”
陆长亭有些惊讶,有这么严重?难道是道衍知道自己那药膏的药效,怕朱棣一激动,把自己干死在床上?
陆长亭脸色黑了黑,顿时不再说话了。
道衍睨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知道这会儿陆长亭心情应当正有不痛快,道衍不由得再一次怀疑起,自己是否送错了贺礼。
正巧这时候,朱棣后脚也到了。
见到朱棣,众人都只有一个感觉——春风得意。
和陆长亭的模样正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旁人只当是主子和陆公子间有了不快,唯有道衍深知个中缘由。但左思右想,他又觉得自己像是亲手将人送朱棣床上去了。可他本意只是为防护长亭不受伤啊……
道衍的心情有些复杂,看着朱棣的眼神也就有些不对劲了。
这会儿朱棣谁也不在乎,毕竟肉吃到嘴里了,旁人如何想与他何干?
朱棣吩咐了厨房做些清粥小菜,然后才有功夫来和道衍说话。等到屏退左右以后,陆长亭都以为道衍会问及昨晚的事了,谁知道道衍竟是半个字也没提。反而正儿八经地和朱棣说起了平燕府中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