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既然无事,那道衍那么瞧他是什么意思?
用过斋饭后,朱棣以仍有事务,携着陆长亭匆匆离去了,陆长亭也知道他们不适宜停留太久,现在朱棣在北平声望越是高,那么他受到的关注就越大,方方面面自然就要多加注意才是。
道衍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寺外,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黏在陆长亭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慈爱的老师。
陆长亭临上马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道衍。
道衍冷静自持地站在那里,面上看不出半点舟车劳顿的疲色,只是此时他面上也没了笑意,目光甚至有些冷的,配上他那张极为凶恶的脸,若是个心脏弱点儿的,怕是看上一眼便觉害怕极了……
道衍似有所觉地朝陆长亭这边看了一眼,面上冷色陡然化为了柔和之色。他朝陆长亭点了点头,陆长亭淡淡一笑,关上车门在位置上坐好了。
陆长亭皱眉道:“道衍怎么有些奇怪?”
朱棣淡淡道:“他大约是发现你我的关系了吧。”他的声音竟然还透着点儿漫不经心的味道。
但这句对于朱棣来说甚为平淡的话,听在陆长亭耳中就仿佛一道惊雷。
道衍的志向是什么?做名臣!他要扶持朱棣继任大统!他若是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还了得?
正常人都会觉得一个断袖的王爷,是与皇位彻底无缘的吧。
陆长亭的眉毛几乎是瞬间便拧到了一块儿。
朱棣见状,这才忙安慰道:“长亭莫急,就算道衍知道,他是个聪明人,也不会泄露出去的。”
相比起泄露,陆长亭更担心道衍将他视为一个拦路石。
但这些陆长亭又无法与朱棣说,他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
朱棣忙将陆长亭搂入怀中,沉声道:“长亭信我,我怎会让你有事?”
陆长亭摇摇头,不再谈此话题,而是转声问道:“道衍是怎么看出来的?”陆长亭对这个结果也并不过分惊奇,道衍乃是何许人也?他的目光之锐利毒辣,应该能很容易地看出不对劲吧……
朱棣抬手摩挲了一下陆长亭的脖颈:“这里……”
陆长亭倒是没觉得痒,他只是一下挣脱了朱棣的怀抱:“你不是说没事吗?”
“道衍已然看破,再多说其它也是无用,当时周围还有其他人,我自然只能说无事,免得反倒将众人视线吸引到你身上来。”朱棣淡淡道,说着他的手指还划过了陆长亭的脖颈。
“不错……”陆长亭慢慢平静了下来。
除却初时的紧张和担忧外,现在他已经能冷静思考下面的对措了。
待回到燕王后,陆长亭便迫不及待地照了镜子,这一照,陆长亭却觉得实在是误打误撞、倒霉透了。
他脖颈靠后的地方有一处红印,乍一看就像是吻痕一般,他估计道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那处实际上是,朱棣将他扣在马车上亲.吻的时候,脖颈不小心撞出来的印子……现在时间久了,那处红印就渐渐就有变青的迹象了。
陆长亭的脸黑了黑,顿时觉得自己实在冤枉透了。
偏偏他还真的和朱棣有一腿……自己做贼心虚,倒也怪不了道衍轻而易举地便将他吓住了。
陆长亭指了指脖颈,转过身来对朱棣咬牙道:“四哥干的好事。”
朱棣正坐在桌案前审阅手中信件,听陆长亭出声,便他回过头来,看了看陆长亭的脖颈,道:“我还可以多干两件好事。”
陆长亭:……
朱棣笑了笑,回过头去继续看手中呈来的信件。
其中还夹杂了一道不同寻常的信……
朱棣缓缓展开来。
“四哥便半点也不怕吗?”陆长亭盯着他高大沉稳的背影看了会儿,突然出声问道。
朱棣头也不回:“怕。”
陆长亭不自觉地抿紧了唇。
“但我只怕长亭不够心悦我。”
陆长亭:……
朱棣顿了顿,口吻突然一转,变得正经起来:“长亭以为如今的平燕府如何?”
陆长亭道:“没了蛀虫,自然干净无比,余下官员将领都愿听四哥的话了。”
朱棣笑了:“平燕府已然归顺燕王府,而庆寿寺又属平燕府,长亭,我敢让外人知晓我们的关系,是因为此处的主人乃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