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自然点头应声不已。
邓妃往外走的身影不由得僵了僵,不过她好歹知道此时朱樉正对她不满,所以这时候她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只有邓妃自己知道,此时她的心里对陆长亭何等的厌恶。若没有此人,她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呢?邓妃闭了闭眼,随即在心底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什么关系的,她总能讨回来的。一个男人……长得再好又如何?能生孩子吗?能嫁给王爷吗?邓妃在心底嗤笑了一声。
待邓妃和桂师父都走后,陆长亭也很快和朱樉回到寝殿之中。朱樉挥退了所有的下人,他给陆长亭倒好了热茶,放好了点心,然后才道:“长亭可是觉得那桂师父有问题?”
“二哥,我心中有一猜疑。”陆长亭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只是实在有些冒犯。”
朱樉拈起一块点心,塞到了他的嘴里,笑道:“你我二人之间何来冒犯之说?”
陆长亭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嗯。”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收敛起来了,转而严肃地道:“二哥,我们抛开别的不说,只说那桂师父最后提出的解决的法子,他说一是撤掉灵位,二是烧了大殿。撤掉灵位,若是真有阴煞的话,是会有些见效,但是明明还可以有更好的法子,为什么不说?却是选择这样的办法?王妃的灵位是谁人都能动的吗?这样的法子明显是下下策,但他却只说了此法,对其余的抛开不提。”
朱樉皱眉道:“我也正是不满于他这一点。你说得不错,王妃的灵位是谁人都能动的吗?他不过区区风水师,谁给他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
陆长亭目光闪了闪:“二哥说得不错,谁给了他这样的胆子。”陆长亭并不在这句话上过多纠.缠,他顿了顿,接着又道:“再说那一把火烧了的解决方式,这更是无稽之谈!风水之中,从来没有一把火便能驱了晦气和煞气的说法!之前这桂师父倒是说得还有鼻子有眼,可以看出是有点风水基础,但越往后便越是胡扯。可他为什么非要这样胡扯?对风水学稍微精通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个法子是在胡扯。那他为什么不换一个更像样的说法呢?换一个更像样的,岂不是更能将我们骗住吗?”
“是啊,为什么。”朱樉面上的表情渐渐消失了个干净。
“只有一个可能……他不得不这样做。”
“他有着明确的目的性。”朱樉抿了抿唇,“不错,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的行为了。”
陆长亭又道:“还有那丫鬟……”
朱樉脸上这才见了点笑意:“这不用你说,我也注意到了。所以我才立即让人将她带下去了,先关上一.夜再行拷问。”
朱樉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皇宫啊!他会一点心眼和警觉都没有吗?自然不可能!
陆长亭和朱樉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长亭所言,极为有道理。既然有着极强的目的性,那么反推便可了。”朱樉冷声道。
这就跟从杀人动机来推断嫌疑犯是一样的道理。
这可以迅速地筛定目标。
陆长亭没有插嘴,因为他心底其实已经有一个人选了,但是他不能说,站在他的立场不能这样去说。所以只能看着朱樉自己来推断。
“撤去灵位,烧毁王妃生前的寝殿……长亭可知我为何对那桂师父那般不满吗?”
陆长亭摇了摇头,等着朱樉往下解释。
“长亭,对于已故王妃来说,被怀疑阴煞由她而起,已是极大的不敬,若是再撤去灵位,烧毁宫殿,她的面子便也等同被扔到地上踩踏了。”
“是谁会想要将已故王妃的脸面这样踩踏,连死后的尊严都半点不留给她呢?”朱樉眸光变得阴沉了起来:“邓珠。”
这个邓珠,毫无疑问,便是邓妃了。
朱樉会这样直接叫出她的名字来,可见朱樉心底对她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