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丧尽天良的!”知县夫人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
她之前也怀疑自己的丈夫,但毕竟切实的证据没有摆在跟前,现在摆上来了,知县夫人如何能不崩溃?
“我……我要杀了你!我那弟弟和你究竟有何冤仇,以至于你对他下如此毒手?”知县夫人踉踉跄跄地便要朝着知县扑上去。
知县面色发紫,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心底死死地咬着燕王这个名字。
燕王……燕王……燕王!
燕王可真是好手段!
两边的衙役将那知县夫人拉扯住以后,知县便看向了朱棣的方向,而朱棣正低着头,一边摆弄手边的茶杯,一边和陆长亭低语,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直到这一刻,知县才真正认识到了,这位燕王,这位看上去平日不怒不喜的燕王,实在是佛面鬼心!
那头知县夫人和李家人对着知县咬牙切齿,而知县却是对着陆长亭咬牙切齿。
刘佥事道:“如此看来,那日跟在李公子身边的人也有必要调查一番了。”说罢,刘佥事还转头对着知县道:“知县不必忧心,若与你无关,自然便不会冤枉了你。”
但此时说这话,便显得极为讽刺了。
知县脸色阴沉沉的,说不出话来。
朱棣这才慢慢站起身来,道:“罢了,今日就到此吧,我瞧诸位都还未歇息,便开始调查此事了,待会儿也得好好休息才是。”
“燕王体恤我等,多谢燕王殿下关心。便等到查清那日跟随李公子前去的人,届时再集中证据,再次开堂。”这两句场面话刘佥事还是会说的,显然还没笨拙到家去。
“请。”刘佥事让出了位置,请知县坐回去。
知县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公堂之中气氛再度凝滞,唯有知县夫人和李家人哭泣的声音。
此时朱樉也站起身来,道:“走吧。”他抓住了陆长亭就要往外带。
陆长亭默默地身子往后挪了挪,露出了另一只被朱棣抓住的手腕。
朱棣淡淡地对上了朱樉的目光。
朱樉无奈,只得松了手,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老四对长亭的占有欲怎的还越来越强了?似乎比他初到北平的时候,表现得还要深了。
陆长亭三人快步走了出去,身后的人才各自不同程度地松了一口气。
而知县此时还得平复好心情,为按察使司安置好住处。
若非想着自己就算杀了人,也不会受到什么严重的惩戒,知县便已经撂挑子和按察使司干起来了。
李家人从公堂离开的时候,都还没忘记回过头来,阴森森地瞪上一眼知县。
知县心底如同一锅煮沸了的水,翻来滚去,难受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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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去的路上,朱樉皱眉道:“这个知县倒是会摆架子,瞧着表面恭敬,内里……”朱樉这句话点到即止,随即他话锋一转,道:“更为可笑的是,他竟敢对着长亭露出那般憎恶的目光。”
陆长亭暗暗道,其实这没什么可笑的,毕竟……毕竟他只是个平头百姓,若非左边坐了个朱棣,右边坐了个朱樉,那知县的表现只会更加不做收敛。
朱棣说话比朱樉更为直接:“不过蝼蚁矣。”
陆长亭忍不住看了一眼朱棣。他总觉得这次知县倒霉,似乎打开了朱棣的某一面性格……
这个形象倒是渐渐和陆长亭心底的永乐大帝相重合了。
朱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皇家子弟,天生就该有这样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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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那日跟随李公子前去的人很容易,抓起来审讯,不说便拷打,饶是铁人也受不住,何况那日跟着李公子去的还有个丫鬟呢?就在其他人哀声痛呼不知道的时候,丫鬟服软了,招认了。
于是,两日后,再度开堂。
依旧是刘佥事高坐在上头,顶替了知县的位置。
而朱棣和朱樉也跟着到了县衙,一副颇为关心此案的样子。待进入到公堂上后,朱樉还厉声道:“若真有官员作奸犯科之事,必要严惩!身为官员,当地百姓的父母官,尚且都不能以身作则,那他又如何服众?如何对得起父皇给的俸禄!”
这话当然就是故意说给那知县听的,知县心理素质再好,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说话的人是谁?
是朱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