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樉和朱棣都正常了起来,陆长亭才放下了心。
但是朱樉在那儿坐了一会儿,便又觉得不安分了,他歪过头,低声与陆长亭道:“长亭不觉在此等待实在无趣吗?”
“二哥欲做什么?”
“出去走一走?”
陆长亭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太过儿戏了吧,说走就走吗?
陆长亭踩了一脚朱樉:“且再等一等吧。”
朱樉轻叹了口气:“若非为长亭,我也不会来此处。”
陆长亭忙点头:“知道知道。”朱樉与朱棣性子不同,朱樉是做了什么,都得直言出来在陆长亭跟前讨个好的。
若是换在其它地方觉得无趣了,朱樉便早早起身离场了,朱樉回头看了一眼陆长亭,最后还是将这股不耐按了下去。
在朱樉等得极为不耐烦的时候,皂隶也带着人回来了。
朱樉和朱棣自然也都结束了桌案底下的小动作。
被带进来的那人畏畏缩缩地跪在了地上,仿佛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土里去。
“抬起头来。”刘佥事道。
这刘佥事别的本事没有,一身气势倒还是在的。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当即打了个哆嗦,而他抬起头来,第一眼看的却并非刘佥事,他的目光在公堂之中胡乱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知县的身上。
知县瞧着这人只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倒是没想起来他是何人。
这也正常,毕竟作为知县整日里公务繁忙,不是事事都能留意到,人人都能记得牢的。
知县当然不会想到,正是他的贵人多忘事害了他。
那中年男子看向知县的时候,其他人也在看这中年男子,他的举动自然就落入了众人的眼中。
为什么好端端的,进来谁也不看,就看知县呢?
陆长亭在一旁都忍不住为这男子叫好!
看来他是为了活命,豁出去在演戏了,这演技也还真不赖!
接下来的审讯就变得极为简单了。中年男子将一个畏缩害怕、但为了保命迫于强权不得不开口的形象,演得活灵活现,中途他数次看向了知县的方向,若说初时知县还毫无所觉,那么到了后头,知县也琢磨出来不对劲了。
这人频频看他是什么意思?
暗示众人,他们两人之间有关系吗?
知县的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但他确实没有参与过这样的事,这些人想要硬往他头上盖黑锅,怕还是有些难度的!
知县哪曾想到,这个套子是设好的,就等他往下钻呢!他越是没有警惕心,越是安慰自己无事,那么他掉进去得就更快更轻易。
这会儿陆长亭都没能想到,一切会进行得这样顺利呢。
很快,那刘佥事问到了重点之上:“你为何做出这等事来?”
“我……我……”
“你难道不知道此事将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吗?”刘佥事的口吻顿时变得更为严厉,方才不能发泄出来的不快,这会儿都喷薄出来了。
男子打了个哆嗦,结巴着道:“不、不是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这一句话,顿时就为众人拨开了迷雾:“那么以你所言,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了?”
男子依旧哆嗦着不敢开口。
“有什么不敢说的?还是说那个人就在这公堂之上!”知县夫人走了出来,梗着脖子高声斥道。
男子照旧打着哆嗦,却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