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上好的南竹笔杆脆生生折断,幽颓然靠椅背上合目低语:“怎么会这么快。”
“他每日都依赖于药物,且效力一天一天弱,当然这么快。要怨就怨他怪物一样的体质,适应性和抵抗力如此之强。”江重重言语间挫败感难掩。
“等这药没用后。我们该怎么办。”
江重重背过身:“换厉害地。”
一语落。笑幽猛然站起来几乎扑桌案上将所有东西扫到地上。哗啦啦……砚台、笔洗、镇纸、已成地和画废地纸张凌乱散落。
江重重被她突如其来地激动吓了一跳。这些天她整日对谁都微笑。对云意初笑得温柔。好像只要她还笑。希望就不会被吹灭一般。终于憋到极限了吧!他撇撇嘴试图缓和她地心情:“怎么不给我留一件。我也想泄来着。”
笑幽十指扣着桌案边缘。双眸亮得吓人。江重重注视半晌。俯身捡起一叠画稿推到她眼皮下:“或许等明日羽帝出殡后……他能慢慢放开。”
“若这个或许不成立呢?大剂量地给他下厉害地迷药。直到每一种都用?后看他整夜整夜辗转不成眠。精神绷紧到极限后彻底失去自我。被幻觉吞没吗阿重!”滚烫地泪冲出眼眶。笑幽转向江重重:“这根本是一个恶性循环。阿重……”
江重重心疼望着她地侧脸,一手轻拍她的背无声安抚。
“阿重我好怕……能用的,能想到的,我全都试过了,他看上去比谁都正常,早起陪我用膳,接着去明神殿守一天,傍晚和我一起散步,时服药……半夜醒了也不惊动谁,床上睁着眼睛不停去想,一直挺到天亮,这些日子,不管他有没有心情,愿不愿意,从来都不拂逆我的任何要求,对云意衍激亦视而不见……他满身的刺都被羽帝拔光了……只留下千疮百孔的血洞。我揣测他每一分心思,自认看透了,弄懂了,开出药方才现根本找不到关键地症结哪儿……阿重,你教教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江重重舌根泛苦,安慰的话被全部堵喉咙口,其实挫败感深的是他啊,人人都尊声神医,可面对云意初他被从神打成虫,一条地上扭都扭不动的虫。人为什么要有心,心伤该用什么药?找到药他又该怎样将之涂抹到肉眼看不见的伤口上?
“其实……”
一瞬的爆后笑幽渐渐平静,她不是真的绝望了,她只是……只是需要泄一下……然后继续坚持,她不愿放弃,不能放弃,要是连她都被打退了,世间还剩谁……还剩谁有资格坚持!她草草抹去泪痕抱歉地一笑:“其实什么?”
江重重欲言又止,下了好大决心才道:“其实还有一条路,死而复生的路。”
死而复生?笑幽揣测着他话语中地含义,江重重吸口气直言:“如果都忘了,他的病自然也就好了,只是让他忘记,我绝不会昏头把他弄得和萧沉雪一样。”
笑幽几乎想都没想断然喝止:“不行!绝对不行!”抹杀一个人的记忆比杀死一个人惨,况且从哪里开始抹才能将羽帝的身影消除?少年还是幼年……她无法允许
受。
“知道你会拒绝,所以一直没提,放心,你不点头我绝不会私下动手。”江重重慢慢走到门口停下回头道:“若到了后的后……”他甩甩头不忍说完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