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留走近几步:“瑞王殿下别来无恙。”
云意初可没有什么好心情与他客套,开口直问:“你来上津做什么?”
云意初语气中地敌意让风不留心底的愧疚上涌,他微叹一声道:“来赎罪。”
云意初扫了眼贴宫门前地皇榜:“风神医何时与瑶妃娘娘有交情?”
“重病的不是瑶妃,而是另有其人,对否?的确,就算是这个人,我也没有义务千里奔波赶来相救,但我欠了楚笑幽的,她无病无灾,我想补偿些什么只能从她重视的人身上入手。”风不留转身,揭下榜文回头继续道:“再者,当我弄清楚兰儿的真实死因后,叶荧惑想害的人,便是我要第一个要救的人!”
云意初翻身下马,一寸寸打量着风不留,明明风不留和叶荧惑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何突然倒戈?该不会是叶荧惑怕他父皇死不彻底,要风不留来补上一刀吧!但他语气中的愧悔和恨意,以及那股坦荡正气却绝不是作伪能装得来的。
风不留深深注视云意初补充道:“兰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殿下,若你还不放心,我徒儿江重重大概已九华宫内,我开的每副药,下得每一针都由他监督可好?我要是为害人而来,宫内禁卫重重,事后我也无从逃脱,不管你信不信,叶荧惑未死前,我是绝不会拿这条老命开玩笑的。”
云意初闻言松了一口气,江重重若已诊治他便安心多了,起码不会立刻面对羽帝的死亡与失控的局势。他和风不留沉默对视片刻后冷声道:“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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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毒魂引
云意初带着风不留穿过重重殿宇直奔瑶妃的寝宫,他知道羽帝现下不会别处。帝王疼惜病重的妃子日夜守候流光殿,不早朝,不问政,太子监国,呵呵,多么深情的一段佳话,这就是皇宫,这就是天家,所谓的事实背后总有另一个事实。
流光殿已近眼前,云意初望着门口身长玉立正眺望着他的男子停了步,两人对视片刻,同时移动迎向对方。
“六弟。”
云意初挑眉:“还是瑞王听起来顺耳些,太子殿下。”
还是这样!云意衍心内唏嘘,多少年了,无论他怎样示好,云意初就是不肯忘掉小时候两个男孩儿之间的磕磕碰碰,哪有兄弟间没打过架拌过嘴的?他隐隐明白除了小时候的事儿,让云意初对他如此敌视还有一个关键——云意洄。他认定他母妃毒死了前太子,认定他抢了本应属于云意洄的一切,认定他没资格继承羽国……可悲的是,云意初认定的并非真相,可悲的是他知道真相,却没有权利,没有立场说出来。
他心下微叹,难道他们兄弟今生要一直斗到一方身死才能和解,才能了却恩怨么?这样想着,他不由放缓声音认真问道:“瑞王,父皇生死难料,外界强敌窥伺,你我兄弟这时候能不能让他老人家省心几天!?”
云意初心中一紧:“父皇如何了?江重重呢?是否宫里?”脱口而出的语句收也收不住,待尾音落他轻声一嗤,何必问云意衍。等一会儿自然能看到。
云意衍颇为诧异,想起殿内正守羽帝身边的那个清高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么多进宫地医者只有这个江重重算有些真才实料,不但控制住了羽帝体内毒素蔓延,甚至已经分辨出几种毒物的成分,但此人的行止态度却是他难以忍受的,每每对着江重重,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高高上的太子。他对他虽面儿上恭敬,但他看得明白,那人心里可并没存半分恭敬,隐隐还带着几分排斥。原来……江重重是云意初的人……怪不得……他这个六弟究竟招揽了多少能人隐藏暗处?
兄弟俩的目光还相互胶着试探,倒是一旁冷眼瞧着的风不留被惹急了,毫不留情道:“你们哪像是兄弟,简直是宿世仇敌!老夫可不是来看你们谁能打死谁地!”若不是他知晓周围必定有护卫守着,早扔下两人径自进去了。
云意衍略有些不悦。扫了眼风不留简朴的衣着,目光重又锁定云意初问:“这位是?”
云意初牵牵唇角,但这笑丝毫没有将气氛暖热,反而让周围的空气冷了几分,他好心情地指指殿内为云意衍解惑:“江重重的师父。”说完越过云意衍,大步走进流光殿,风不留摇摇头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