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有哪一点值得?叶离茫然。他只知道他要惩罚她。禁锢她,却从没想过要杀死她,就连当初知道莫倪死因的夜,他喊着要报仇,要清算,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杀念,他想看着她告饶,看着她哀求愧悔,看着她一生都不敢再望向任何除他之外地男子,他想让她毫无保留地交出真心,然后他要让她尝一尝莫倪当年受过的苦,被心爱的人伤害是怎样的痛。叶荧惑几次保证会留下楚笑幽的性命,但他深知父亲的秉性,也预料得到现松口楚笑幽面对的是怎样的折磨,他怕万一,因为他不会因为一个女子的死去挑衅他父亲地尊严。
他无意识地看着叶荧惑,他没有力量否定,从小到大他就不会也不敢违抗父亲的任何决定。他说服着自己,父亲给他保证了不是么?父亲向来言出必践不是么?父亲还有大的事情要做,他身为他唯一的儿子怎么能为一个女人优柔寡断呢?父亲的打算和他本身的目的并不冲突……都是要惩罚那个不值得他再留恋的女人,她也不会弱到刑讯几日就一命归西吧……既然如此他又犹豫什么,坚持什么呢?
叶荧惑看着他的儿子眼中缓缓回归地焦距,露出一丝欣慰地笑,叶离体内流动着的终究是他地血液……
“一切听凭父亲安排!”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已是黄昏日暮时
三日,叶荧惑安居庄内别无动作。
三日,笑幽稳睡山下大宅静默无声。
他们都等,一个等的是出其不意的棋子,一个等的是坚实可靠的后盾。只有叶离三日来夜夜醉后山,说出那句话,他就等同于彻底放弃了她,他和叶荧惑是殊途同归,是子尊父训,但为什么他无法令自己有一丝快慰?
“一切听凭父亲安排。”他说得坚定、坚决。事实上亦如他所言,他不问父亲会如何做,何时出手,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也懒得再去山下宅院扮一个温柔情郎,演一位翩翩君子,他踹了一脚身旁东倒西歪的酒坛,看着溪边散步的碎冰,他接着酒意冲它喊道:“看门马!你瞪我作什么!?”
碎冰偏头看看他,打了个响鼻转过头自去饮它的水。
“哈哈哈!”叶离趴草地上笑得极没有形象。“看门马……看门马……”
他还记得那个夜一对男女这里说过的话。
“树冠是天顶,山茶是四壁,草地是卧榻,树枝上垂下的藤蔓是纱帐,月光是烛火,溪流可供沐浴,真真一应俱全。”
“主人是我和你。”
“那碎冰是什么?”
“它是看门马……”
这些对话属于他和她。如今却仿佛是另一对陌生地男女曾这里笑语嫣然被他偷偷听闻。
他喝了太多。手脚开始绵软。麻木地感觉真好。可以不记得那些仇。那些恨。那些伤。那些欺骗。那些背叛。那些防备。不怪他。将要发生地一切都不能怪他。楚笑幽没有权利怪他。留她一条性命他已经仁至义。仁至义了!
第四日地夕阳渐渐隐没地平线。暗夜中地客人姗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