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眼眸微光一闪,飘出小楼窗外,只一瞬又折返,手中多了一片掌心大小的树叶。他看向成舞衣问:“要什么曲子。”
成舞衣回他灿然一笑,踢掉一对银丝秀鞋,美得让人窒息的足暴露空气里,莹白如玉。“莲歌。”
莲歌……十五岁上,成舞衣琼楼一舞天价卖了自己的初夜,跳的就是这支曲。当年的她,虽然深陷风尘,但一颗心仍旧无暇,如同出水的清莲。男女情爱,并不会让心如干涸的水井般枯死,伤人的是吃人不吐骨的世俗,卑鄙永无止的利用,以及让人万念俱成灰的背叛!她看向笑幽,微笑。叶离带来的这个女子,她第一眼就感到惊艳,不是容貌,而是气质。笑幽曾经刻苦铭心地恋过、伤过,她不会看错。但至少,伤了笑幽的那个男子,未曾利用与背叛之,这是属于笑幽的幸!她的一生早毁了,但笑幽的,还有救。一个还会为自己打算的人,心不会枯死。
叶离将叶子靠近薄唇,气息缓送,叶片微微震动,清亮悠远的欢快曲调倾洒空阔的房间。
成舞衣足尖轻点,纤长的手指翘起,呈现优美的弧度。广袖一扬,腰肢随音律轻摆,如同微风中的柳枝,长睫一低一抬间风情万种。她的舞步,如枝杈间灵动跳跃的鸟儿,属于不谙世事清纯如莲的少女,只有她自己知道,舞步未变,但永远也踏不出十几年前的那份心境。她是醉了,心亦真的死了,因为她再也回想不起记忆里那个人的面容。飞旋的足尖,越来越快,她的舞,染了怒,浸了狂……叶离的曲子追不上她的速度,嘎然而止。但舞动的人,未停,似乎完全忘记了他与笑幽的存。
叶离与笑幽就那样看着成舞衣舞到癫狂,太过绚丽的美灼伤了他们的眼,这支舞,不是用肢体展示,而是仿佛用了生命的热度,笑幽心中一痛,影动时,她拉住了成舞衣的袖,丝质的外裳成舞衣又一个旋转时滑落半边,一切终于回归平静。成舞衣没有一丝表情冷冷看着笑幽,红唇轻启,她说:“你知不知道世间有多少人为生存挣扎,不过为一个男人,你有什么资格画着艳丽的面具说心死。”她的指,冰凉,像小蛇一样抚上笑幽的眉,用力一蹭,翠色染上成舞衣涂着火红蔻丹的手指,“看,擦得掉的。”
笑幽一震的同时,成舞衣转身离去,房间里只剩下她与叶离。
半晌,笑幽大笑,叶离紧张地看着她,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直笑到流泪,成舞衣说得没错,她的心未死。比起成舞衣,她的感情深刻却也幼稚。她自欺,是为澹台沁而嫁,但心底何尝没有存一份期望,期望能有一个知她懂她疼她珍惜她的人存,将一生嫁与,填补心上千疮百孔的血洞。如果还能回到前世,她多想有一个人能伴她归去,如若回不去,死后至少得一人清明扫墓时对碑呢喃细语。多少人不能圆满的情爱里悲叹自身的不幸,却不懂幸福不是哀叹与自虐中上天就会施舍给你,她眼中跳动着两簇火焰,抬袖狠狠擦去唇上的胭脂,红,晕染了侧脸,她仰天:“澹台沁!你不值!”
六字出口,隐匿窗外的一个身影瞳孔登时紧缩,抱着女童的灰袍男子容颜浮现他脑海,他还记得,九年前的灵州渡口,那个叫莫倪的女子倒下去时,念得就是这三个字——澹台沁。灰袍人的强势,那一天刻进当时还是少年的他心底,他忘不掉澹台沁挺剑直指他说:“废话真多。”那样的气魄,不怒而威。他晃神……楚笑幽……澹台沁……不可能的……他茫然看向房间内如他一般正失神中的她。
叶离从没试过安慰女子,如果说有,只有童年时,他曾用稚嫩的手抹去一个人的泪。踌躇中,他终于咬牙,干净整洁的手指,伸向笑幽垂着的腕。就二人肌肤快要相触的一刻,啪一声,他的手猝不及防被另一人打开。叶离看向来人,疑惑,“云兄……你怎么会这。”
笑幽随着这句话转头,妖精的脸庞映进双眸,云意初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冲叶离颔首道:“叶兄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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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面对持续不退的低烧,和越来越剧烈的咳嗽,终于老公胁迫下去某大医院看诊。从9点多挂号排队,一直等到点4才见到所谓的专家,漫长的等待中,千几乎暴躁,特想起来喊一句:“我是猪流感!”猜想着那样会不会速度有人来瞧瞧奄奄一息的我。老公制止千,说他们公司的某位阑尾炎,也是这家医院,疼得都快穿孔了,急诊室外四小时后还没人搭理呢,但人家权威啊!一个权威,咱还能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