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吩咐下去,令下人着手准备,王爷要回府了。
十月末,在香洲兵尽粮绝,苟延残喘的几日里,城中百姓怨声载道,且连家强壮的根基已呈败象,哪堪与调遣部署周详严密,士气如长江后浪推前浪般的虎啸营,即便数声呐喊叫阵已足够令守城将士胆战心惊。
但不料城破之日,大军挺进,惊见粮草焚烧血光满天,百姓庶民尸横遍野,除了数名躲于暗处早已吓破胆者,赫然望去荒凉满目,哪还有昔日赋有米香之称的香洲之韵。
死城,人亡,幕后主使连上峰不翼而飞。
这一战守方惨淡,攻方雷霆万钧,不出几日此消息已传遍天下,承奚王嗜杀成性,狠洌残暴的名声飘扬在外,后被民间称“一面天之将,一面勾魂者”。
消息入了京,朝野为之震动,除了丞相、西平王默不表态,其余众臣皆联名上奏,禀承奚王屠杀罪行不容于奚朝,不容于天下,奚献帝只道此事还要听承奚王亲口解释。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连上峰一日未获,一日令人难安,尤其是连上瑾。
连家几辈铸造的根基,于几年间毁于一旦,连上瑾欲重振,遂令诸亲信留守各城,以连家之财助战后休养生息,趁此重铸连家声明,挽回百姓庶民之心。此事呈禀朝堂,众臣分了两派抒表己见,一派称连家罪有应得,连上瑾既已为谈家人,但先夫与弟皆为乱臣贼子,决不能再放任以此女为首的连家;另一派称连上瑾可大义灭亲,当为妇女之典范,日后必能克尽己任。
以往有罪臣女眷被纳为妾的先例,明里暗里的屡见不鲜,不过多日不问世事的尹太后却在这个当口给凤兮出了难题,口中称早先因承奚王新婚燕尔,不便出来做媒,然如今既开了先河,理应为开枝散叶再行努力,她这太后承了几位大臣的请求,择选三五书香女眷送进王府,择日再以承奚王喜好逐一册封,以慰子嗣大计。
凤兮碍于尹太后的面子,妥帖安置几名女眷于后房,然心火已蹿的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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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辛之凯旋入城那日,京中围观百姓呼声如潮,喜悦振奋直达天庭,将功高盖主之名又推上一阶。
谈辛之接过封赏圣旨,一路赶回府中,见一切安排井然有序,便二话不说往后院而去,但里外里除了姨娘景氏,婢女巧月,却不见凤兮的影儿。姨娘笑笑告知凤兮入了宫,与景太妃叙旧叙旧,即刻便回。
谈辛之明显一怔,又听姨娘道,凤兮已命人收拾好西房,定可令二夫人住的舒坦。
谈辛之点点头,一脸狐疑之色,转身入了书房处理公事。
然傍晚方至,凤兮未归,巧月则捧了册子在外求见。待管家一问,原是凤兮入宫前吩咐的,几名精挑细选的女眷闺名、八字、容貌特征一一记录在案,全供王爷挑选当夜服侍人选。
管家颤着手接过,为凤兮捏了把汗,又在谈辛之高深莫测的神情下递上烫手山芋,心口的那个胆险些蹦出来——王爷这脸色沉的就似戴了绿帽般,可千万别殃及池鱼啊!
酉时已过,戌时未至,凤兮扶着头一腔烦躁的回了府,至门前巧月忙迎上前却欲言又止,凤兮身上一阵酒气,头晕眼花,也懒得理会,只道“不用服侍了”,便径自回屋。
然心里却在念叨:“好你个谈辛之,还真没在这儿等着,要是你敢去哪个小狐狸精那儿,我让你好看!”
屋内一片漆黑,她咕囔着“也不知点个灯”,跌跌撞撞的推开一扇窗,嘴里哼着方才酒肆中几名纨绔子弟吟唱的下流词儿:“姐儿俏,哥来笑,一来躬身摆小腰,二来哎呦销魂笑,三来扭身臀儿翘,四来吹灯……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