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我连忙抓住师欣颜的手:“师然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那个司徒会亲自来接他?”
师欣颜哀伤无比的望着我,就像我当初望着合欢的那种眼神一样,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加绝望的眼神,除非必要,我是不愿意在任何人身上目睹的,那太残忍。
我已经预感到,师然这一去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而作为他的妻子,他的不归便是我的末路,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是悲剧。
我已经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准备听师欣颜告诉我师然上京的真正理由,我想,他一定是为了黎民百姓,因为他是城主,或者他是为了西秦的利益,因为他有一颗看似淡定却闷骚而火热的内心,他装了这么多年一定忍得很辛苦。
然而我想到了许多许多的可能性,却没有想到他只是为了我,仅此而已。
师欣颜应该是做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她望着我的神情复杂难懂,焦虑、担忧、不忍、慌乱,好像调料瓶在她脸上打翻了似地。
我想,她还是需要一些鼓励的,于是说:“你说吧欣颜,这个时候你真的不能再瞒着我了,要是你哥哥真有什么不测了,你会内疚一辈子的,我也会的。”
师欣颜终于抓着我的手,痛哭出声。
她说,师然再也回不来了,他是去送命的。
师欣颜给我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我竟然不是宗和帝的亲生女儿。
不过我确实是我娘亲生的,我娘叫今酒,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今酒,我亲生的爹,也正是我的义父,那个和我并不亲厚的男人,阮奉。
原来,在当年今酒被离宫之前,曾经中过一次毒,几乎要了她半条命,毒害她的人正是宗和帝的嫔妃之一,而后被处死,具体是谁已经无所谓追究了,当然,就算不是这个她也会是别人,出来宫斗的早晚都要还的,不是送别人走上不归路,就是被人送上不归路,可能终有一天,今酒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吧。
而宗和帝是不愿意看到今酒,所以将她托付给遭受仇家陷害而失去生育能力的阮奉。但是武功不算第一也算得上是第二的阮奉,到底是如何遭到仇家陷害的,宗和帝并未过问,那是他的伤心事,有谁忍心当面提及?
其实所谓仇家是不存在的,阮奉只是因情伤身。
当时的他正带着他最好的朋友赶来给中毒的今酒医治,朋友告诉他,要救今酒唯有交欢,必须找一个内功深厚的男子以纯阳之气为其驱毒,但由于此毒实在是太毒了,也会给这名男子造成难以磨灭的伤害,轻者丧失生育能力,重者半身不遂。
也就是说,阮奉很有可能会把命葬送在一个女人身上。
阮奉本可一五一十的将此事告知宗和帝,但他考虑再三又决定保持缄默,一来宗和帝身为一国之主,是不能为一个女人以身犯险的,二来宗和帝也绝不会找江湖上的任何人上自己的女人,所以很可能宁愿眼睁睁看着今酒毒发身亡,也不会愿意戴上绿帽子,三来阮奉早已心仪今酒多年,既然忠义注定难以两全,他也不愿抱憾终身,倒不如试上一试。
阮奉这一试用,可算是试活了今酒,那朋友甚至有些惋惜的说:“早知道你如此耐用,前些年便该拜托你为我试药,说不准现在已经百毒不侵了。”
自然,这都是调侃的闲话,并不能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