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琰琰仍在哭,但情绪已经缓和了些,她红着眼看着边城,一脸痛苦:“咱们分手吧啊,别耗着了。”
边城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一把抱住平琰琰,哽咽道:“琰琰,别这样。”
“分手吧,别耗着了。”平琰琰仍是那句。
边城顿了顿,将她搂得更紧,声音也沙哑了几分:“刚才在电话里听你说要分手,我差点从五楼跳下来。琰琰,求你别说分手……”
平琰琰不说话了,双手揪住边城腰间的衣服,无声的又流下很多眼泪。
边城也红了眼眶,道:“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女生,我求你,琰琰,不要和我说分手……”
边城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一遍遍的敲打着平琰琰的心坎。
平琰琰没再从口中说出“分手”二字,不管是因为舍不得还是处于母性,她都说不出口,但心里的疙瘩也始终没有解开。
那天下午,边城陪平琰琰走了很远,先是散步一样的走了二十分钟,来到离边城家最近的地铁站,但两人都没有进站口。
“再走走吧。”边城提议。
平琰琰颔首。
两人又走到下一个地铁站的站口,依旧没有进去。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一直到第五个站口的时候,平琰琰终于抽回了手,低声说:“我累了,想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边城点点头,平琰琰又道:“出来这么长时间,你回去怎么解释?”
见边城好半响不语,平琰琰低下头,笑笑道:“我走了。”
接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下楼梯,背对着边城,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回到家,平琰琰翻箱倒柜收拾了一小纸箱的东西,有笔记本、发卡、钱包等等,平妈见到起了疑,在门口徘徊了好几次,才走了进来。
平琰琰抬眼看了一眼母亲,抹了把眼泪,让了个位置给平妈。
平妈拉着平琰琰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分手了。”
平妈怔住,这正和她心里想的一样。
平琰琰抽回手,继续收拾:“妈,你别劝我了,我想得很清楚,早点断对大家都好。我前几天去他家吃饭,他妈对我很不满意,这阵子也不让我们来往了。我觉得这段关系长不了,我也不能让他和他妈断绝关系,就只好我和他断了算了。”
“他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单亲的男孩儿?”
平琰琰点点头:“是啊,他妈见了我就像老母鸡遇到老鹰捉小鸡似地,处处说话带刺……我长这么大,你和爸都没这么对我说过话,她凭什么!”
平妈心里一阵心疼,连叹了三口气,搂着平琰琰说道:“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别让我和你爸替你担心……”
平妈的话让平琰琰一阵心揪,她想就算自己委屈也不能让父母因为自己的事心神不宁,从小到大,父母对自己无微不至,在亲戚里,她更是受大家疼爱的好孩子,可以说,她生活在一个和谐美满的大家庭里,何其幸福。
可想不到的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的家里,竟是这么复杂难懂。
孤僻执拗的母亲,相差十几岁的姐姐,再加上她——平琰琰,三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这将是一场难分胜负的长期战,她到底有没有能力取得胜利?又凭什么取得胜利?
边城,他对母亲、姐姐的依赖心和责任心都是很重的,作为家里唯一一个男人,他要挑起一家的重担,他注定要当那个遮风挡雨的大树,要足够强大,足够坚强,却在这时让他遇到了平琰琰。
平琰琰,这个突然闯入边城生命中的女人,骄傲,任性,直率,外向,来的时候让人毫无准备,和母亲的孤僻和传统格格不入,或者说除了边城的姐姐,他母亲已再不容许别的女人分享树荫,于是,平琰琰和她便瞬间引发了一场女人之战。
这场战争也并不是不可化解的,只要边城放弃平琰琰,走回到母亲身边,将大树的阴影永远的献给家人,战争自然得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