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铭突然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往外走:“你先消化消化,我抽根儿烟。”
阴月月没说话,等丰铭走了就开始翻腾,衣柜、床底下、书柜,什么数学题,什么补习,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探索丰铭,从点滴开始。
书柜的最底层有几本老式漫画,那都是她小学毕业那会儿买的,扔在丰铭家忘了拿,没想到会在异国重逢。
随手打开一本《侠探寒羽良》,翻到一页特写,阴月月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以前看的时候,她还小,不懂为什么寒羽良一见美女裤子就会鼓起来,总以为那是一种怪病,甚至能崩坏铁质内裤,真是如火纯青。现在再一看,那些想不通的东西竟然全都无师自通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难道这就意味着人长大了,心思也变得不纯粹了?
坐回沙发上,阴月月津津有味的继续看,边看边笑,直到丰铭回了屋,一把抽走漫画书,说道:“先看数学。”
阴月月没答话,仰着头打量他,极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要往他的腰部以下瞄,突然产生了某种想法——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和寒羽良一样?
“你就不能坐下么,仰着头看你真够累的。”
阴月月伸手一拉,丰铭就势坐下来,开了罐啤酒灌了几口,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阴月月离得近,拿起来一看,竟是齐萌,二话不说就接了:“喂。”
心里的快意冲出闸门,阴月月兴奋着,并更加讨厌齐萌。
电话那边的齐萌明显愣住,说了句“不好意思”,却又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得,犹豫的问:“你是……阴月月?”
“是啊。”
“我打错了?”
“没有,这是丰铭的电话,如果你是要找他的话,就没错。”
“……那请你叫他接一下。”
“他在洗澡。”阴月月想起台言里的桥段,这个时侯,坏心女配角通常会说“他在洗澡”、“他在睡觉”或者“他在忙”,因为这么说可以瞬间令女主角的堡垒土崩瓦解。
说完这句,也没等齐萌回话,阴月月就挂断了电话,看向正撑头望她的丰铭:“你怎么不阻止我?”
“懒得。”丰铭收回眼神,又喝了口啤酒,刚放回茶几就被阴月月拿了过去,有样学样的灌了一口。
丰铭没说话,拿回啤酒罐,仰靠着。
丰铭不说,她也不说,尽管她非常想知道齐萌找他究竟有什么事,可她不知道怎么问才自然,也觉得这话不该问,因为问了会让两人都尴尬,她也不会收场。
“我想再看会儿刚才教的。”
低下头,阴月月滑下沙发,准备埋头苦干,用行动化解转移所有的不愉快。
丰铭应了一声,喝光剩下的啤酒,捡起《侠探寒羽良》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手里捏住铝罐的外皮,缓缓用力,将它慢慢捏成了四不像。
丰铭每翻一页书,铝罐就伴奏似得发出一声,阴月月也紧张了一分,所有的公式和小数点都成了装饰品,晃动在眼前却走不进脑海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身后的翻书声消失了,被蹂躏的铝罐也掉到了地上,月月僵住呼吸好一会儿,闭了闭眼,才敢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去。
丰铭已经睡着了。
一年前,在丰铭国内的家里,客厅里,沙发边,他斜躺着,独自睡在黑暗里。
她刚醒,从充满他的味道的大床上起来,穿过昏暗的走道走进客厅,来到沙发边,犹豫且执着的跪在沙发边,偷去了一吻。
可那时候,身后站着单町,令她仓皇而逃。
画面冲入脑海,阴月月回忆起那种温热蛊人的触感,轻轻的,软软的,在两唇相贴的那一刹那,隐隐传过来触电的感觉,麻麻酥酥的,令她失眠了三天。
她想,那次也许是幻觉,也许她还需要再验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