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叹着气做垂死挣扎:“难道我就不能为自己当一回编剧么?”
某某青年因分文不取便将剧本交给名编剧,下场落了个人财两失的故事,一直敲打着卿卿的内心深处。她不是那位青年,更不属于只图名、不图利的族群。原著者只拿了编剧的一个零头,但对于故事构思创意的用心,却绝对货真价实,没道理在价钱上只拿个尾数。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这一刀砍在别人身上那是别人的事,砍在自己身上就另当别论。
可是看着娄澈食指、中指交替敲打桌面的悠哉样,又听到他口中的说辞,卿卿再度进退维谷。
“有的人是写书出名,再当编剧,宣传造势自然事半功倍。你现在的情况正相反,找个知名编剧为你打响第一部电影,再高调引出原著者,以后再拍,市场反应也会热络许多。”
娄澈委婉的表示,编剧的路并不好走,别说卿卿缺少专业培训、经验累积,就是刚从该专业毕业的学生,要写部脍炙人口的剧本,也是天方夜谭。而以她现今的身价,撰写剧本远远不如出卖影视版权的价码高,属于廉价劳工级,甚至在千元枪手团大张旗鼓涌入市场的今天,没名、没气的选择走正途明码标价,已显得过分清高,早晚会被扼杀在市场的竹篮里。
这年头,求人办事低人一等,为人办事人财双收。考试有走后门的,找工作有走后门的,买个千年老山参有走后门的,甚至谋个人民父母官也有走后门的,看来小人物要拍个电影,不走后门也确实对不起群众。钱、身价、利益,那都是知名度堆砌的,没有前期的点滴累计,也绝不会有后期的名利双收。
这个道理,令卿卿陷入了沉思——她相信走出娄澈提供的后门,这本书被搬上萤幕的几率等同负数值。肯花钱投资制作,肯给出几万元的版权费,肯找名编剧操刀,又不图个美色回报的,除了娄澈这个冤大头,也难出其二。
换言之,娄澈要不是图她的美色,要不就是吃饱了撑的。
得出这个结论,卿卿有点泛慌,强烈意识到若娄澈真对她有点想法,在买卖阶级的食物链里,她绝对是等着挨吃的草:兔爷心情好,吧唧吧唧尝几口;兔爷心情差,叽里呱啦吐到下水沟。
想到这,卿卿决定先试探娄澈的人品:“我说娄澈,你这公司挺赚钱的吧?”
娄澈瞅着她一小会儿,离开办公桌一屁股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隔着一个扶手的距离回道:“说得过去,市场竞争大,人才紧缺……你对做生意有兴趣?”
卿卿眨眨眼,措辞道:“兴趣不大,随便问问,就是听你刚才那么说,我觉得你把钱砸在我身上太不明智了,想当头棒喝打醒你。”
娄澈笑了,笑的别提多风骚了:“没有投资是稳赚不赔的,就算是赔本的也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卿卿垂下眼琢磨这句话,立刻被“娄澈为啥愿意挨打”这个较为匪夷所思的问题困扰了,心口莫名的犯慌。
但没给她提问的机会,娄澈又继续道:“投资回报各有不同,有的为钱,有的为名,我呢……比较看重人。”
卿卿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抬眼望进娄澈幽深的双眸里,心想坏了,这家伙真的是要人财兼收,真等着抹嘴等着美色回报,何其龌龊,何其禽兽!
“哈哈,是啊是啊,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你的品位倒是挺独特的!”心里越想越凉,卿卿嘴里打着哈哈:“当初你签‘炸酱妹’的时候我就奇怪,你说长腿高挑的美女多了去了,你怎么就看上个天天拌黄酱的姑娘……”
“你想到哪儿去了?”娄澈笑不可仰着打断她:“我有说图你的人吗?”
卿卿脸一热,尴尬的在心里嘀咕:“就冲你这句话,你要是敢图个非法强取豪夺的,打断你狗腿!”
然还没等她醒神,就被一道黑影笼罩进小小的单人沙发里。
卿卿诧异的睁大双眼,仰头望着逆在光中的娄澈的脸,由于阴影效果的巧妙遮掩,她望不穿娄澈表情中的含义,貌似只能用复杂来形容他的复杂,更加搞不清楚上一刻还笑她想歪的男人,为什么此时正干着在办公室里最不该干的勾当。
一手撑着沙发扶手,一手撑着卿卿面颊旁的靠垫,右边膝盖弯曲的抵住她左腿边的空挡,娄澈的姿势有点饿虎扑羊的意思,也有点画地为牢的霸道,要是不来点嚣张跋扈的台词未免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