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在他怀里,准备再留恋一瞬,闷闷地开口道:“你听过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典故么,现在的你再多说些什么,听在我耳朵里都觉得虚伪,可是我却愿意听你说这么多废话,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贾公子讷讷无语,手足无措的任我推开他,愣愣的受了我一巴掌,左脸打完,我也没放过他的右脸“啪啪”的两声清脆的响彻于室内。
“第一巴掌,是为了当日你骗婚。第二巴掌,是为了今日你还想再骗我。”
他脸上瞬间被印上红红的印子,我的手心也麻麻的发疼。
“贾祸,虽然我看似没心少肺,可我也有自己情绪。我曾估量过贾家的财力,确实是适合女人安身立命的富户,比起那些四五十岁才有你现在家产的老员外,你的条件真是太好了,人帅,多金,虽然木讷,也是可以教好的。尤其和你相处以后,我发现你很细心,知道我贪财就投其所好,还真是孺子可教。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一对男女多么来电都是没用的,一旦伤害造成了,多么深厚的感情都只会加重伤害的程度。”
我语无伦次的说了许多,说到最后连自己也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眼前只看得见贾公子绝望的脸,耳朵里嗡嗡作响,遂毫无犹豫的为这段话画上句点:“其实男女之情是有保质期的,时辰到了就要散的,而你的欺骗就像是催化剂,加速了这一切。”
“晓泪……”
听着贾公子喃喃的一遍又一遍唤我,我忽觉脸上湿湿的,伸手一摸,好多的水,是不是房顶漏雨了。
“以前,我觉得我很喜欢你……可现在,我要收回我对你的喜欢。”脱口而出这句话,我知道我和贾公子之间是覆水难收,恩情难返了。
时至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我是个善于掩藏感情的骗子,不仅骗了别人,也骗了我自己,直到骗不下去的时候,才惊觉走进了死胡同,只有翻墙逃走。
其实细算下来,贾公子真是值得女人托付终生的男人,为人忠孝仁义,心系家人,理财有道,不好女色。得夫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满呢?
想来,可能是因为我俩的开始就是误会,所以待误会澄清之后,也便意味着结束罢。
之后,等我去看过了贾老爷,发现他中毒并不算太深,只要服食几味药就可痊愈,然身子还需调理数月。
当着贾公子和贾二的面,我在手臂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处又割了一刀,留了点血出去,眼见贾公子蹙眉不语的样子,我只是笑笑道:“哈哈,以前你们姓贾的给我喝燕窝却不让我咽下去,现在我以德报怨,大大方方的血溅贾府,让你们心有愧疚,别忘了以后千金百两的报答啊!”
我本想做个有骨气的女人,撂了狠话就昂首挺胸的走出贾家的大门,将女王风范进行到底,可惜身子骨不争气,连日来的折腾再加上屡次失血过多,令我才处理完贾老爷的事,就当场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身在“老庄”的厢房里,身边守着泄天机。
掐指一算,近日来我昏迷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还长,真是生不如死。
“贾祸呢?”我扶着泄天机的手坐起身,问完这句话明显感到他手心一僵,随即用力握着我的,淡淡质问道:“你失踪了一夜一日,不想解释一下么?”
我也学他淡淡的语气反问:“你想听我解释什么,不如你说一次,我跟着你说?”
我的态度不可谓不挑衅,泄天机听罢笑得愈发的冷,寒彻入骨的那种:“姓贾的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他越是如此,看在我眼里越显得心虚,我心下一凉,硬着语气反驳:“你害怕了?怕他说出你的目的?还是怕我会因此防着你,碍了你的计划?”
泄天机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嘲讽道:“我一天一夜我四处张罗你我的婚事,本想借着庄子开张好事成双,可不成想,一回来就听说你彻夜未归,又等了一整日,却见你被贾祸送了回来。难道我要一句解释也不应该么?”
泄天机从未用过这般重的语气和我说过话,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一般,令我一时难以适应。原来,像他这样平日看似随和的男人一旦盛怒所产生的威力,和贾公子那般平日冷淡的男人偶尔展现温柔时的杀伤力是一样致命的,只是我一直刻意忽略。
他的脸离我很近很近,却仍不肯放松的步步紧逼,喷出来的气息炙热的紧,一下一下的吹向我的面颊,把我的心虚都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