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么多件作品中,我最喜欢的还是表姐的那个戒指盒。
那是一个有九个格子的盒子,小叶紫檀的外壳,配上铜质的挂扣,里面每个格子都有一个放戒指用的内槽,并在内槽的内壁里刻着一行小字,注明每个戒指上宝石的含义。
我对表姐说:“我以后要找老公,也要找姐夫这样的,帅气,有钱,疼老婆,又有性格。”
表姐斜了我一眼:“那都是后天调|教的,原来的他特别不好相处,毛病又多。”
我说:“那也得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让我调|教啊。”
表姐笑我思春了。
我说我不是思春了,只是失恋了。
表姐露出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问我怎么又失恋了。
我对她那个“又”字深表不适,慎重道:“这次失恋比较痛苦,”
表姐问我痛苦在哪儿?
我说,因为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刚发现自己喜欢那个人,就失去了。
表姐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她在北京有个开酒吧的朋友可以介绍给我,如果我心情不好可以过去玩玩,接着又额外透露那朋友尚未娶妻,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好,关键还算正直,当初她和姐夫在北京市,受到他不少帮忙。
我一想,我开咖啡馆,对方开酒吧,这也算是门当户对吧,于是就答应了。
两天后,我从北京的机场出来往外走,一边开手机看是否有留言,一边去翻兜里的零钱。
这时,视线前出现一双熟悉的男性球鞋,我不由得止住步子,顺着他的裤管一路向上看去。
竟是仇绍。
“嗨!这么巧?”
仇绍瞄了一眼我身上的行头:“去哪儿玩了?”
“深圳,去看我表姐。”
仇绍低头看了次表,说:“我正要去一趟上海,最多三天,你最近不出远门吧,等我回来有话和你说。”
我眨眨眼,心想,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嘴里却说:“好啊,那就等你回来再说。我先走了。”
迈开步子,越过仇绍,我心中只有两个念头,第一是赶在他回来之前再出一趟远门,第二是尽快找替补取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
很快,我选择了第二条路,将出远门的计划暂时搁置,因为我找到了表姐所说的酒吧老板,阮齐。
阮齐是个很好说话,为人又豪爽的北方男人,他重视哥们义气,更会经营。
我很喜欢他那家酒吧的食物和鸡尾酒,回京后的那几天,每晚必签到。
开始是本着去找男朋友的心情的,哪知经过几天的融洽相处,令我和阮齐都认识到一个问题——我们只能是朋友,不会成为情侣。
因为我们太像了。
这天晚上,我和阮齐又一次碰杯,说起了男女之间那点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
阮齐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定下。
我告诉他,因为见多了男人,也见多了在我那间咖啡馆里出出入入的男女,这一年来开始觉得累了,觉得就这样一个人单着也挺好的,最起码不用吵架,不用为对方发愁,也不用想着如何维持感情的温度。
阮齐举双手同意我的观念,说他以往的女朋友们没有几个适应他黑白颠倒的生活方式,所以也都不长久,而在这里遇到的姑娘,又都是抱着寻欢作乐或是借酒消愁的目的来的,更难继续。
我和阮齐相视大笑,纷纷觉得找到了知己,原来我们都是被别人抛弃的人,我们经营的地方贩卖娱乐给顾客,同时为顾客的寂寞而买单。
这样说起来,其实垃圾桶和我们都是一个功效的。
酒过三巡,已经是凌晨两点,阮齐要送我回家,我欣然应允。
凌晨后的北京道路畅通无阻,不出十五分钟,阮齐就将我送到了家门口。
我费力的从他那辆路虎上跳下去,“咚”的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靠!”我骂了一句,听到关门声。
阮齐走过来,粗壮的胳膊一下子就把我拎了起来,我连忙大叫。
“轻点!轻点!你大爷的!”
再低头一看,高跟鞋断了一个根。
我说:“我说你这什么车啊,这么高,陪我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