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笑了。
明天是新的一天,后天也是新的一天,只是对有些人来说,它是新的,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它永远都过不去。
然而不管它是否过得去,周沫都要爬起来上班。
伍春秋看着直皱眉,好声劝周沫在家睡一天,周沫却笑笑说总是被人看不起,都是因为自己不争气。
伍春秋反问一句:“你这是和谁赌气呢?做给他看,他看得见么?”
“不给谁看,我就做给自己看。”
周沫也不知道要和谁较劲儿,更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喜欢唱独角戏,明明身边没有观众,却还是要演的轰轰烈烈。
她只记得,夏行止总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调侃她对工作的态度,说她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根本没有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心态,对感情更是一时晴一时雨。
只是没想到,纵使这份新工作波折重重,周沫也没有请过一天假,更没想到,夏行止已经离开了,工作却因他的几句戏言而留了下来,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周沫对自己说,既然夏行止不是生活的全部,那么生活也不能因为他的离开而自乱阵脚,昨天只是她感情世界的最谷底,自此以后,只会会越来越好。而她也不能没有工作,这是维持生计的根本,夏行止却连个屁都不是。
到了公司,周沫还没坐稳,就被商陆叫去会议室,接过他扔过来的一大叠龚经理遗留下来的资料,两个人逐一排查、核对,谁也顾不上闲聊,就这样过了一上午。直到午休时间,才告一段落。
商陆揉着眉心放下笔,偎进座椅里,这才问到重点:“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
“有么?”
“嗯,跟女鬼似地。”他轻笑的比喻:“本来还想你中午跟我去见个客户,可是现在看你这样还是算了,别吓坏了别人,下午公司也没什么事,你回去睡个觉吧,要不就去医院看看,希望明天见到你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那这半天不会扣我工资吧?”
“不会,这不算你请假,是我请你回去的。”
商陆都这么说了,周沫更是心里坦荡,抬起屁股就走人,然而手刚搭在门把上,就听商陆说道:“如果生活里有什么不如意,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公司不会不允许。”
周沫垂下手,将头抵在门板上:“如果是你,你连生计都要辛苦的维持,还会不会随时随地的耍脾气,或是无所谓一份看似微不足道的工作?”
“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缺觉令周沫有些晕眩,感官也变得迟钝,没注意到商陆已经站起身,走到她身后,直到一阵热气拂过脖子后面的汗毛,她才警觉到自己早已被困住。
商陆的手就撑在门板上,并不急着贴近周沫,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却也形成了一个狭小的包围圈。
“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无处可逃了,可以来我这里……哪怕只是一时,想找个肩膀靠靠,我都不会让你饿着的。”
周沫不敢回头,握紧拳头屏息道:“骄傲和自尊或许有价钱,但是如果一个人只剩下这些,那它们就是无价的。在我饿死之前,我只会用自己的双手谋取生计,不过如果你不是这么有钱,我或许还会考虑。”
商陆一顿,随即轻笑着抽身,退后两步:“还是这么倔。”
周沫不答,平静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之后的几天,周沫趁着午休时间走遍了公司附近的所有房屋中介公司,经过多方比价和询问,已经看好了几套合租的房子,最后暂定租金两千到两千五的次卧一间。
这套房子的女房东叫丁淳,本地人,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家里房子充足,父母住一套,她自己住一套,空着一间想出租赚点零花钱,男朋友在国外读研,最近正想找个女房客和自己就伴儿。
丁淳告诉周沫,周一至周五她会住在这里,周末回家和父母同住,她也很满意周沫的条件,工作稳定,性格随和,没有男朋友,这就意味着周沫不会带男人回来,但为了保险起见,丁淳依旧和周沫约法三章,说明她不希望有陌生人在自己家里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