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发现了邹之明三个秘密,一个是他的笔名,一个是他的博客,一个是他的书居然卖得很好。
我玩味着“居然”二字,心道,在梵融这样的女强人眼里,邹之明的家庭地位应该是很低的,如今被反客为主了,可能会开始怀疑人生。
她说,从知道邹之明的笔名那一刻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在网上搜索到“和睦”博客,看到了强大的点击率和幽默诙谐的文字,然后,她又读了邹之明写的书,心情五味杂陈,一面认同书里那些体谅和了解女人的探讨,一面怀疑为何写这本书的人做不到自己写的观念,她有些崇拜邹之明,却又厌恶他的纸上谈兵。接着,在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他们遇到了邹之明的粉丝,全是女性,她看得出来,邹之明是一个深得女人缘的才子,尽管她一直忽略了这点。
种种迹象显示,“和睦”就是邹之明的面具,邹之明一直戴着面具生活,睡在她身边,令她不安和兴奋。
我问,为什么不安,又为什么兴奋。
她说,不安在于,她怀疑邹之明有双重人格,兴奋在于,她又找回了当初恋爱的不确定感,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患得患失,所以恋爱才显得更朦胧和琢磨不透,令人更向往,更想探求。
然后,她反问我:“你和他呢,有没有这种感觉。”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梵融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真诚,让我有种若是不认真作答就会亵渎爱情的罪恶感。
就在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试探的刹那,我说:“有吧,我也有这种感觉。”
其实我想说,黎先生确实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可是这种感觉并不令人向往,只觉得忐忑。
第二件事,是关于张总的。
张总请大家吃午饭,去把我安排在他的左手边位置。
这是个意外,因为有人早到了,有人晚到了,还有人不到,比方说,梵融去见了客户。张总为了避免大家挪动不方便,便从善如流的和我坐到一起。
我的对面是黎先生,可碍于前一晚的争吵,我看向他的时候并不多。
电话和解是一回事,面对面和解是另外一回事。
张总真是个热心人,尤其是这顿饭,他的热心令在场八位同事都很惊讶。他居然知道我爱喝鱼汤,知道我爱吃鱼,知道我爱吃西兰花和蘑菇,还时不时把我爱吃的菜转到我面前,再替我夹上一筷子。
我如坐针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更不明白脸上**的感觉是因何而来,我只知道,这个误会闹得大了。
我在桌下给张总发了一条短信,说:“张总,我自己能吃,您不用关照我了。”
张总也回了一条:“我今天心情好,先吃吧,有事回去再说。”
我不敢揣测他是用什么心情打的这句话,又好似明白那么一点,可我情愿那一点不是真的。
收起了手机,也试图收起不明不白的偷情感觉,站起身,借故去了洗手间。
刘琤琤把我堵截在洗手间里,冷着脸,问我和张总是怎么一回事,还说据她的分析,在春节这几天,我和张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相信刘琤琤的想法可以代表包间里的所有人,除了黎先生和张总,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禁怀疑是不是和张总发生过什么,也不怪别人会想歪。
我说:“我发誓我没对他想法,我不想回去吃了,要不你就说我肚子疼,去医院了,下午帮我请假。”
刘琤琤皱皱眉,说选择相信我,还说在她眼里的我,是黎先生的人,所以相信我。
我说,我和黎先生分手了,不是他的人了。说这话时,我更心虚了。
刘琤琤说:“得了吧,你没看到黎鹏刚才怎么看你……们么?”
第三件事起因于第二件事。
先一步离开饭馆后,我利用两小时的时间走遍了饭馆隔壁街的商场的四层楼,然后接到了黎先生的电话。
他问我在哪儿,叫我在原地等待,接着不到十五分钟就赶到现场。
我问,你怎么出来了。
他说,吃完了饭,他去见了客户,客户也在附近办公。
我说,我心情很不好。
他说,他心情更不好。
我们同时站住脚步,就在内衣区的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