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又去山上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条「子孙河」?”
“没有,人间真正的「河水」总是很难找的,这涉及每一个姓氏在百年前的来源和诞生问题,也许只有每条「子孙河」的后人才能找到那个神秘的地方?”
“后人?可距离我们离开这里己经很多年过去了,过去的「传说」都早已经不存在了,这里现在哪还有什么真正下一代的子孙鱼?”
“其实,要找到山顶神秘干涸的那条「水源」,寻到杨花和阿宝老去,却依旧停留在山中的灵魂,也不一定非得要是一条「子孙河」,我们也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你是说……楼下那个小子?”
“他也许身怀秘密,但目前还不清楚,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确实是唯一一个可能了解「子孙河」所在的人?”
两人谈及着这些不适合被范东所听见的‘秘密’,面前也放着一整缸泡好的茶水和县城里买的椒盐炒山货。
这个季节的核桃和花生在本地很多,所以剥离了果仁之后的壳,也是散落在两个人的周围。
等顺手又剥了一个,并递给最初开口问他话的秦艽,晋衡先是将背缓缓依靠着坐在在小楼上,这才望了眼隐约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噜声的楼下。
“年轻人的肺活量真好?”
针对这个气势惊人,震得楼板都在轻微抖动的呼声。
强行被打断,以至于有点忘了原本要说些什么的他大舅也相对‘含蓄中肯’地评价了一句。
奈何同样身为楼下那位小朋友家‘老祖宗’的秦艽听到这话只是随便看了下面一眼,又显得相当不客气地懒洋洋呛人道。
“晚饭吃那么多当然身体好,像头牛一样呆头呆脑又好骗,和那个呆头呆脑的爷爷一样?”
“……”
“还趁着我们俩不在,就这么骗走了我的杨花,又生出了楼下这神呆头呆脑的后代,你没回来之前,他居然当着我的面说现在都没人信龙王这神封建迷信的东西了。”
“……”
“还说什么山顶的河已经干了,谁还会相信河里有龙存在......啧,龙又不是非得要拥有一条河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
需要这样去证明的,叫水怪……这个没一点见识的东西。”
这么说着,天生傲慢不讲理的秦龙王本人便像个很不满意自己不争气后代的‘老祖宗’一样,陷入了鸡蛋里挑骨头的循环性情绪中。
他的本意其实是想在晋衡这个以往一定会帮自己出气的‘家属’面前找回一点场子的。
可等这边一脸不耐烦的秦艽才一说完,才一抬头,他就撇见了身旁那半辈子都在他面前装的清心寡欲的‘晋少爷’嘴角那一闪而过,却也被他迅速发现的细微弧度。
“喂,晋锁阳,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没有,你看错了?”
“是吗?我真看错了?”
“......”
话音才一落下,威胁地眯眯眼睛的秦艽就干脆一个翻身玩闸般的摁住了晋衡的手腕,半真半假想要和他‘比划比划’。
单手枕着胳膊,随手丢开手上的书算作回应了的白发青年见状用手迎合了两招,同时也示意他在中场合下注意点。
而紧接着,身体和手脚亲密无间地挨在一块的两人却还是一言不合就这么在狭窄闷热的二楼上,极为幼稚地低声‘吵闹’了起来。
“你讲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嗯?你都笑的都和朵喇叭花似的,是当我眼睛有问题是么?”
“嘘,别闹,‘秦爷爷’,你女儿的小孙子还在下面睡觉?”
“……‘晋爷爷’,你再给我这样装模作样,你自己今晚就别想好好睡觉了?”
明明呆在小楼上商量着正经事的范东家‘老祖宗’却像不懂事的年轻人一样打着‘到底谁比较老像个老爷爷’嘴仗。
一时倒有点漫长的岁月时间忽然一下子倒退回到多年之前两人还是‘小年轻’时针锋相对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