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毛浓而厚似如泼墨,说明父母荒唐;额左的日角上有颗恶痣,亏其父,说明他爹的身体状况不好,或者有恶疾,又或者会死于非命。撇开这个不说,更让贾赦注意的是贾珍的气色,他鼻梁的年上部位和颧骨之间泛鲜红色,很浓重看,摆明了是与旁人维持着不正当男女关系,最近还幽会过。贾赦又多看了几眼,目光扫到隔壁桌的贾蓉媳妇秦可卿,心里就有底了。
再说秦可卿,长得袅娜纤巧娇艳妩媚,行事温柔,走到哪里都吃得开,很讨两府辈分最高者史太君的欢心。 除了同公公贾珍关系不清楚之外,她的命格也很清奇,为贾赦生平仅见。秦可卿是小姐的出身丫鬟的命,狸猫换太子之相,其生母是极贵之家的嫡夫人,因为秦可卿是女儿身故被送出府外遗弃,以男婴替之。
看到他们贾赦才觉得,荣国府虽然有个偏心的老太太,上下也净出奇葩,还是比隔壁好多了,宁国府简直丧心病狂。
公公和儿媳齐飞。
贾蓉头顶戴绿帽。
男人做到这份上,也不容易。
贾琏看着父亲在宁国府几人身上来回打量,八字胡翘了翘,大抵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想凑过去问一问,就听见贾珍腆着脸过来攀关系。先是套交情,然后问他能不能长命百岁,有没有官运和发财路……
呵呵。能活到六十就算命好,要发财只能用抢的,想做官重新投胎来得更快。贾赦在心里吐槽了个遍,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变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堂侄儿不要过分苛求。”
“那我儿呢?能不能考个进士?”他父亲贾敬就是丙辰科进士,本来宁国府掌舵人加上进士出身怎么也能谋个不过的官职,慢慢就能爬进大清权力圈,贾敬却没把荣禄看在眼里,痴迷于丹药,整天待在道观,极少回府来……也勿怪贾珍对考进士有如此执念。
贾赦想说,你睡了人家的婆娘还想让他给府上争光,这是什么理?他忍住了,只说:“蓉哥儿若有心想考状元,我别的帮不了,倒是能替他将书房风水改一改,启文曲星,旺求学运。”
他这么说,除了薛家,所有人都看过来。
尤其王家太太,她相公王子腾是九门提督府巡捕营的参将,好似说,这年有升官的希望。老的给力小的却是废物,她膝下两个儿子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眼看就要给王家丢脸,却听贾赦说了这样的话,她就问:“改个风水就能中进士?”
当然不能了,考科举要是这么简单,头悬梁锥刺股的意义在哪里?贾赦想了想,说:“虽然这的确是叫状元风水,不过只是让你头清目明记性好,考起来没准能撞上从前写过的原题,本身要是上进,还是很有效的,要是自个儿一点不学想靠这个起死回生那是不可能的。”
这样也很好了,王家太太第一个开口求,贾珍也不落人后,贾赦还没表态,史太君倒是开口了:“都是亲戚,这是应该的,老大你先去把蓉哥儿和王家兄弟的改了,回来给政儿也看看。”
摆个状元风水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便宜娘好歹给他个赚钱的机会,开了免费的先例以后还怎么做生意?要是顾面子,他就得自认倒霉,大老爷什么都吃偏偏不吃亏,他似笑非笑的说:“按照行规,状元风水少了一千两那就别谈,母亲也说了都是亲戚,我就吃点亏,五百两一个,信不信看个人。”
-_-!!!
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在过去几个月里,贾琏对父亲贾赦一次次改观,即便如此,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目瞪口呆。坑外人的钱也就罢了,这么让老太太没脸以后还能不能好了?
史太君笑容直接僵硬了,王夫人也显得很尴尬,倒是薛家母子觉得贾赦做得对,要是亲戚都不收钱缺什么只管拿,生意根本没法做。干他们这行的,谈感情真伤钱。王家太太眼界高,前几日参加官太太的聚会,她就听人说了,贾恩候有三个本事。首先他算得准;其次他能勾搭阿哥;最后他拉的下脸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