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并没有立刻说出已经联络美国政府的事,人已经在救了,她只是希望这家人能真正的反省,不要再做哪些脑残事,自个儿好好过日子。
别动不动眼馋别人家的房子财产。
别动不动就说谁家有个青年才俊想把她推销出去。
别动不动就觉得革命果实被窃取想要再来一次。
……
想好好过日子就消停点。
要做烈士就得有相当的觉悟。
既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世上没这么好的事。
这稍微一迟疑,就发现问题了。
因为忙着表哥这边的事,冷清秋还没调查宋家失窃案。
甭管在她或者是财迷舅母眼中,表哥的命都比那箱子钱财更重要。
本来想着情况已经反映给美国方面,他们会彻查然后把人送回来,这件事办妥了,终于能着手查失窃案,能追回财物的话,自家也不用补贴,他们丢的金额对于冷清秋的确不算什么,只是不能养成伸手就给的习惯而已。
调查还没开始,就有人露马脚了。
冯淑琴那老娘还算哭得真诚,俩弟媳假得不能再假。
看她们那幸灾乐祸加嘲讽的模样,不会演戏就别来啊,非得这么自黑一把。冷清秋想了想,道:“舅母您不用太担心,我在联军委员会有些人脉,已经在与美国人谈判,无论如何总要将表哥救回来。”
……惊喜,大大的惊喜。冯淑琴知道这外甥女本事大,她差点忘了冷清秋和洋鬼子的关系好着。“外甥女,舅母以前是坏了良心,总想占了你家房子给我们彦勋娶个好媳妇,我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我想明白了……儿子出这样的事都是报应!是我造的孽!只要我儿能平平安安回来,我不求他干什么大事,也不再想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只盼一家人能好生过日子,我再不算计你。”
瞧着挺真。
能说出报应论平时大概是信佛的,真吓到了?
冯淑琴这人的确不靠谱,冷清秋还是愿意再相信她一次,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要是真能改正,也是好事一桩。她对于亲戚的期望值不高,母亲却是盼着亲戚都能和和睦睦,一直僵下去以后都没有走动的地方。
她点点头,“您别担心,表哥吉人自有天相,铁定没事。说起来……只怪我当初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太过声张,都说财不露白,否则哪里会遭偷儿点惦记。舅母你怎么就没把东西藏好了,家里没人开着门做什么?”
这时候,冯淑琴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这才说起那天的情况来。
“外甥女是一片心意,我当初也觉得体面风光没想那么多,回头就把大洋收到平时放钱的箱子里,那箱子是藏在床底下的,还用篓子挡住了。那天彦勋去大街上庆祝国民政府进入北平,老爷子也去会茶友,我在厨房里准备晌午的吃食。因为妈纳了新鞋底说是舒服又厚实,要给我送两个过来,我也没锁门。平时也是这样的,胡同里都是些老邻居,留扇门也方便窜门子,谁能想到就给偷儿行了方便?”
果然是这样。
冷清秋注意到老太太旁边那年轻媳妇脸上有些不自然,她虽然很快调整过来,还是没逃出妹子的眼睛。“那……您来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哎哟,我这一把年纪了,那天早晨醒来就觉得不舒服,本来想让玉娟给淑琴送过来,她说要去市场买什么花布,老板新进了货,又好又便宜的,二妞各自窜得快,从前的旧衣服的确穿不了了,那孩子从来都是捡她姐姐穿的,新衣少,我也就由着她去,阿容手里的活又丢不开,这事就耽搁了。”说着,老太太还叹了口气,“早知会出这样的事,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走一趟的,保准把那偷儿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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