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回来这里等我”这句时。四海地眼睛已经亮得像是天上地月亮了。脸上又是悲又是喜地令人不忍目睹。
迁飞花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四海拿起手中的钥匙正要开门时,身后突然一个声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四海吓了一跳,手中地钥匙“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身后站着的一脸警惕的中年人穿着讲究,却是四海认识的,那人正是她还没有去天山之前与干爹同住在店里时,经常来串个门子逗着她玩还经常给她好吃糕点的米粮店的王掌柜。
四海见了他只觉得心头一热一句“王伯伯”就要脱口而出,幸好及时煞住了车。道:“您是王掌柜吧?我是苏公子的远亲戚。恩……我姓迁。
”
迁飞花不动声色地斜了四海一眼。
那王掌柜仍是满脸狐的盯着四海,道:“恩,你认识我?”
“我听苏公子提起过您,说她徒弟四海姑娘住在杭州城时经常受您照顾。”
王掌柜吓了一大跳,“嘘——”的一声赶紧制止四海说话,然后小心翼翼地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里后,这才紧张的上前,道:“走,先进屋再说。”
“哦。”四海愣愣的点了点头。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开了锁,三人进门。
屋里一股严重的陈腐地味道,四周墙壁上仍旧挂着的画都开始泛黄了。
四海还记得那会儿陌玉刚要带着自己回天山时,自己还说要把这些画儿也带走地,陌玉却是不允,于是,这店里的东西自那年离开后是怎样。如今就仍是怎样。
桌椅上,还有卷轴上全都落满了厚厚地灰尘。王掌柜用袖子将两张椅子掸干净之后,就请四海与迁飞花入座。
四海想起小时候每次王掌柜来,都是自己搬椅子给他坐,如今时过境迁,自己倒成了客人了。
四海道了声“有劳”就与迁飞花同坐了。
王掌柜也寻了把椅子坐了。
“迁姑娘两位辛苦了,不知二位今日来是……”
“哦,”四海点点头,道:“画仙苏公子是我表兄,我娘听说苏公子去了心里难过,就让我来瞧瞧可还有没有什么后事没料理妥当的。”
王掌柜奇道:“苏公子过世已久,二位为何如今才来?”
四海脑子转得飞快,笑道:“说来惭愧,我娘本来数月前就得了消息了,让我与哥哥前来探看。不过我家与杭州颇有些距离,路上舟车劳顿,我又不幸染病,家兄只得先停了行程,待我病好后再上路,如此竟过了这许多时候。”
王掌柜看了眼坐在一边装木头的迁飞花,便猜测他便是四海口中地哥哥了。于是点头道:“恩,这便是了。不知姑娘的病可大好了?”
四海道:“已好了,多谢王掌柜费心。”顿了顿,又道,“听说百姓们为我表哥建地那位庙被雷电劈塌了,只因为庙里塑了四海姑娘的像,这可是真地?”
王掌柜神情有些激动,道:“胡扯!全是胡扯!四海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怎么就会是妖怪了?那些道士颠倒黑白,就会冤枉好人!”
他说四海是他看着长大的这点儿有点夸张了,但此人在这种情况下肯为自己说话,四海还是很感动的,道:“恩,我也觉得。”
王掌柜又道:“说那庙被劈塌是因为四海造孽太重。那日里谁不知道?不光那座庙,就连天香阁也被劈倒了,砸死了守夜的店小二,他们怎么不说了?”
四海知道天香阁是家酒楼,但却不知那里也被雷电劈过,不由奇道:“
也被劈了?为何?”
王掌柜悻悻的道:“还能为啥?盖得太高了,招雷!”
“……”
“那座苏公子的庙盖得虽说不高,可那庙边上紧挨着就是一棵几百年参天大树了,那你们说说,这么高的树,他招不招雷?那树也被劈倒了,砸下来压塌了庙,结果第二天就有人说这庙是被雷劈塌得,说什么蛇妖造孽太重上天震怒啦!要降雷劈了庙里的泥像啦!事实谁不知道?那庙根本就不是被雷电劈塌的!它是被那棵树砸塌的帮老不死的贼和尚臭道士!”
迁飞花和四海对看了一眼,都很无语。
王掌柜又絮叨着骂了几句后,又道:“天山那场火烧了三天三夜,如今那上面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什么也不剩了,苏公子地尸体都没能留下来。剩下来的东西就只有这间店面了。哦,还有西湖边上苏公子父母双亲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