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玉拉着四海从众人让开的道上从容走过。
白衣红衣随后跟着。
四海从楼梯上向下看去,见北宣绫已撤了剑,将那男子一脚踹开,喝道:“还不快滚!”
那男子吓得不轻,也不敢回嘴,从地上爬起后,慌慌张张的跑了。
四海脸色变了变,回头向陌玉笑道:“师父,那个叫北宣绫的姐姐很听你的话啊。”
四海明显的感觉到陌玉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牵着自己的手掌有片刻的僵硬,脚步也微有懈滞。
陌玉回过脸向四海轻轻一笑,道:“是么?为师倒没觉的。”
四海心里有些发凉,强笑道:“可能是她把师父当做她们宫主的缘故吧。”
陌玉点点头,道:“或许是吧。”
四海一笑,没有现开口。
当天晚上,月满倾城。
千里江山秀色远,芙蓉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那笛声悠远沉寂,似丝丝缕缕柔情羁绊,在耳畔缠绵不去。
四海躺在床上,闭目倾听着这断魂的笛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跳得又急又快,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束缚般让人觉得焦躁不安。
四海翻了个身,用力堵上耳朵,不想去听这似乎带着魔力的笛声。
笛声清淡悠远,婉转空灵,却又让人觉得无论如何都难以躲避。平淡的笛音听在四海耳中,却像是被触动了心底的某种悸动一般,心情时而大喜,时而大悲,时而温暖,时而怨毒,转眼间,所有情绪尽皆消散,剩下的,竟是无边的绝望。
四海心情翻腾得难以自置,她苍白着脸色下床,跑到洗脸架边弯起腰开始剧烈的干呕起来。
却又吐不出什么东西。
身后有寒气逼近,冷不防脸上被人一摸,一个磁性的男音在耳边轻叹道:
“真可怜。”
四海吓得汗毛直竖,飞快的回过头来。
身后空无一人。
唯有如洗的月色从窗子斜斜的洒进屋内。
四海心里发毛,连着后退了几步,眼睛快速的巡视着四周,道:“是谁?不要装神弄鬼!”
话音一落,耳边一口气缓缓吹进耳中,方才那个声音低低一笑,道:“好香。你来猜猜看,我是谁呢?”
四海反手飞快的向后一抓,却还是慢了。
那个声音又出现在了自己的另一边,轻声哄道:“那么凶做什么?你那个相好的美人师父早就跑到别的姑娘房里风流快活了,我这不是怕你伤心才来陪你的么?”
四海一怔,随即一巴掌向后挥去,怒道:“放屁!”
眼前人影一晃,那个声音如同鬼魅般,纠缠在自己耳边,道:“你不信?那我带你去看看如何?”
四海刚要说话,肩头和颈间却被连着“啪啪”一点。身子已是半点也动弹不得,话也说不出。
四海的身体被人挟起,从窗口跃出,在屋顶上连翻跳跃后,轻飘飘的落在了一个小院内。
四海认得这里。
这是璇矶宫众人居住的地方,除了北宣绫,白衣,红衣三人陪同陌玉一起住在客栈外,其它的人全都住在此处。
包括伤重的清风和汐月。
院内花香馥郁,月光皎洁。
空气中流动着那虽清淡悠远却令人无法自拔的诱惑笛音。
四海心中呯呯乱跳,呼吸一下子乱了起来。
耳边那声音冷哼一声,掰开了四海的嘴巴丢了颗药丸进来。
那药药气极重,入口一阵苦涩难忍。
身后那人用手捏着四海下巴,不让她把药吐出来。轻声哄道:“乖,把药吃了。这笛声最是听不得,你莫要再留神听了。”
四海被半强迫的吞下了那药,果然神志稍稍清明。
那人挟着四海悄悄靠近院内一间亮着灯的窗子,越是走近,那笛声越是清晰,对人的冲击力也越大。
四海的呼吸又有些乱了。
也就在此时,那笛声却停了。